流畅一半卷发搭在环抱的手臂上,闭着眼睛,周身都是一副冷冽的气场。
目光仅是停留了一瞬。
前车缓缓离开,云绥打了个哈欠,驱车跟了上去。
青竹酒店离餐厅不算远,因为堵车,平日里十多分钟的路程今天整整开了半小时。
两人没在车上说一句话。
到了酒店门口,车子刚停下来,沈端月就睁开了眼睛。
“沈总,到地了。”云绥从的座椅之间的储物箱里拿出烟盒,单手抽了根烟出来,说话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沈端月“嗯”了一声,手指搭在车门锁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动作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云绥,“听说绥爷现在的人头很值钱,友情提示,您最近的动作还是小点。”
“嗯。”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又觉得这样不妥,于是又加了一句,“谢了。”
车门打开,沈端月平淡的嗓音也随之传来,“客气。”
——
观澜园。
满院鲜花盛开秋雨院房门紧锁。
清冷的弯月挂在无星的漆黑夜幕,凉风瑟瑟,鸟雀嘲哳,藤蔓上的红玫瑰迎风轻舞。
呜呜咽咽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紧闭的木窗开了一条缝隙,女孩儿玉白的指尖似是在极力忍耐,很快染了一层浓浓的烟粉色。
鸟雀惊扰,四处散开。
后来,不知何时响起的清脆铃声,一夜未曾停歇。
从餐厅回来,宋星凉两天都没出现在众人面前,再次出现时,小脸看起来娇美异常,就是身上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惜惜,我的宝贝儿,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两天都看不见人,我都准备去警局报失踪人口了。”多肉搂着小花,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宋星凉掀起眼帘,身上骨软筋酥,连手也不想抬,声音也有些哑,“我在家里能出什么事,有点小感冒而已。”

“哦,小感冒而已~”多肉拖着长长的调调,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眼睛往她胸前的铃铛上瞄。
察觉到她眼神的宋星凉,“......”
“坐好,眼睛别乱看!”外衫捂住胸口,她往一侧靠了靠。
多肉乖乖哦了一声,挠了挠小花的下巴,小声嘟囔,“大家都是成年人,害羞什么呀。”
“嗯?”宋星凉没听清她的话,美眸扫过去,浅瞳澄澈,“你说什么?”
多肉,“没!没什么!”
“哦对了,惜惜我跟你说,剧组又出大事了。”多肉抿了口茶,眼里闪着八卦的光,“你记得咱们剧组那个挺水灵的路演吗?我上次说她清纯,你说我单纯!”
“诶,没想到你真说对了!”
“她昨晚跟咱们制片人在一块,被制片人的老婆给抓了个正着。那姑娘衣不蔽体,被制片人的老婆拖着在酒店走了一圈。这件事还上热搜了!”
宋星凉来了兴趣,戳了戳小花的肉爪爪,微微有些讶异,“制片人?我还以为那姑娘会找上副导演呢,没想到她竟然会找制片人。”
“那也是个想要资源想疯的人,制片人一看就是那种妻管严,混娱乐圈的连这都看不出来,喏,自己害了自己吧?”
多肉嫌弃的撇撇嘴,加了一句,“我也是佩服她,那种大腹便便,地中海的老男人都下得去手。”
“诶对了,惜惜你知道,还有两天就是七夕了嘛?”
宋星凉摇头,笑着调侃她,“怎么了?有喜欢的人了?准备在七夕跟人家表白?”
她向来不关注什么节日,反正一天怎么过也是过。
“什么啊!我是想说你跟温先生准备怎么过!”多肉抓了抓自己长长了不少的羊毛卷,婴儿肥的圆脸上有着期待。
她觉得,温先生这么爱惜惜,一定会在七夕那天送给她一个让人羡慕的大礼!
宋星凉却不那么想,她咬了咬指尖,若有所思,“可能...就平常过吧?”
小佛子身上那股子醋劲现在还没消,今早成右又说基地出了乱子,他可能要去好几天。
......
哦对,她可以在七夕那天去找他!给小佛子一个惊喜。
这样他应该会彻底没醋味了吧?
哄男人这件事,宋星凉是真觉得挺头疼,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喜欢小佛子呢,所以头疼一点就头疼一点吧。
宋星凉走了神,想问题时柳眉不自觉的蹙起,加上刚刚回复时的语气很平淡,这让在一旁的多肉敲响了心里的警钟。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
这俩人应该是吵架了!目前应该是处于...冷战的阶段?
如果事实真跟她想的一样!那可就坏了!在七夕那天不和好的话,这寓意可不太好...
不行不行!
她给观察一下!如果猜想是真的话,她得喊上小蝴蝶他们一起做点什么!
嗯!得观察!得仔细考究!
想着,多肉斟酌了一下语言,试探性的问她,“惜惜,温先生去哪了?”
213章 七夕将至
“在书房呢,怎么?找他有事?”平常这丫头都不敢提小佛子,今儿倒是头一回。
多肉赶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就问问!毕竟温先生是你的男人嘛。”
“那什么,我跟小蝴蝶约好了带她去钓鱼,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宋星凉,“不去,不想动,你带着小花去,给它钓条锦鲤上来烤着吃。”
一听有烤鱼吃,蔫巴巴的小花顿时来了精神,从俩人身上跳下来,吐着舌头迫不及待的咬着多肉的裤管,扯着她向外走。
多肉还扯不过它,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惜惜你就宠着它吧!我听家里的阿姨说,自从小花来,池子里的鱼都换新了三次!”
“主要是它喜欢吃。”宋星凉倾身趴在手靠上,声音懒懒的,“快去吧,傍晚回来,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多肉,“好。”
彼时。
书房里。
檀香缭缭,雕花窗桕中在地上折射出斑斑点点细碎的光点,梨木桌上宣纸铺就,墨色砚台上搁就的狼毫笔还在往下滴着浓墨。
书桌两边的汝窑梅瓶在阳光下散发着釉质的儒光,男人身着黑色长衫,脸戴无框眼镜,站在墙下微仰着头欣赏着那幅韵味十足的山水图。
男人身后站着一人,这人脚下周围隔着五颜六色的玫瑰,而他这立与这玫瑰花海中央,弯腰躬身,双手置于身前,态度恭敬。
“先生,基地里的爆炸是因为新进的二乙基锌有问题,爆炸范围太大,孙教授和高教授当场死亡,重伤三个,轻伤七个。”
“供应商的人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您看...”成右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欲言又止。
先生身上那股子寒气,就跟数九寒冬天的风霜一样,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只是,他话落了许久,只见先生拿起了一支玫瑰,慢条斯理的用词钳修理着翠绿的枝干,似是没有想开口的意思。
成右默然,想了想,斟酌开口汇报第二件事,声音很低,“先生,我去给沈总送车的时候,沈总...让我给...给您带句话。”
说罢,他再次抬头看向眼前清雅阴郁的背影。
过了片刻。
仍不见男人有开口的意思,成右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两步,犹豫些许,他准备悄然离开,忽听男人清哑的嗓音传来——
“什么话。”
成右愣了一瞬,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抿了抿唇,硬着头皮,断断续续的回道,“沈总说...说先生不必...不必因为她..因为她跟少夫人吵架。”
“她说...说..”
贺沉寡冷的眉目低垂,嗓音淡漠,“再吞吞吐吐的,就自己去把舌头割了。”
“是!”成右抖了个激灵,下一秒,一改刚刚的吞吞吐吐,语速极快的禀报道,“沈总还说,不管她对少夫人是什么感情,她都不会影响到您和少夫人之间的感情!”
“她说先生和少夫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她衷心的希望先生和少夫人幸福美满,长长久久!”
闻言。
贺沉放下手里的玫瑰,重新拿了一支,俊美无俦的脸上毫无波澜。
“先生...”成右往边上挪了挪步子,站在他侧后方,余光瞥见他唇角冷厉的弧度,心又沉了沉,他生无可恋的说,“先生,这些话真是沈总让我转告给您的!不是我自己自作主张骗您的!”
自从那天先生从餐厅回来,家里的佣人就说先生的脸色很可怕,这都快过去三天了,先生的心情还是不见转好。
先生在小院里不出来的时候还好,一出来,家里上上下下都胆战心惊的,说话也不敢大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他也自然不例外。
花篮里的玫瑰又多了几支,贺沉放下手里的刺钳,拿起桌上的墨蓝色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双手。
清冷的嗓音更是没有一丝起伏,“把修剪好的花拿走。”
“是!”虽然基地的事没有得到回复,可成右也不敢多待,抱着花篮匆匆离去。
遍地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