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阿言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说出那种话,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那小子就是个无赖……他那几两骨头,他,他也配得上阿言,我……我……”
“爸!”
佟家豪走到边上,“爸,你好好休息,这些事你别操心了。”
“我孙女难不成一辈子要在那穷地方受苦,家豪啊,你要想办法把阿言接回来。”
当年他好不容易进了城,立志要让佟家的后辈走上光明的道路,过上富贵的生活,现在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一朝回到解放前?
他拼搏了大半辈子,替儿子铺路,媳妇铺路,到了孙辈又回到最初的地方,那还有什么意义。
光是想想都喘不上气,“阿言不能生下周家的孩子!”
佟经国气糊涂了,脑袋一片空白,声音都有点颤抖。
“爸,还有别的办法,还没到那种时候,不好做得难看。”
肖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佟家豪朝她使了个眼神,期待肖红说点什么,她低着头没话说,径直的走出了病房。
“家豪啊,你要办好,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要你把阿言的事落实下来……”
“爸,你好好休息,我都明白。”
安抚好佟经国的情绪,佟家豪从病房里出来,看到肖红静静的坐在走廊上。
“我送你回去。”
肖红起身,点了点头。
佟家豪的司机开车,两人坐在后面,全程没话说。
到了家里,肖红在沙发上坐下来,她梳了一半的头发挽成了丸子头,另外一半的卷发不长不短散下来,笑起来时温柔大方。
佟家豪坐下,她就朝着他低头笑了笑,“佟家豪,你跟那个柯部长是什么关系?”
“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不傻,你别瞒我。”
佟家豪有点尴尬,肖红低着头,缓缓道,“柯部长前几年离了婚,我都打听过了,她对你应该是有想法的,否则也不会帮你那么多忙。”
“哎,你这就不讲理了,我们……”
“现在什么都没有,不代表以后什么都没有。”
佟家豪蹙着眉头,语气有些无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本事,你跟爸废了多少心思,我也才走到现在的位置上,柯部长能干,精明,懂得审时度势,我比不上。”
佟家豪沉默了片刻,肖红给他倒了杯水,“一起走了二十多年了,我追不上你的脚步,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能做的也仅仅只有这些了。”
她比不上柯婷婷,几次接触下来,柯婷婷明里暗里的在她面前夸佟家豪本事大,让她小心周边的小妖精。
明着提醒,却又像是警告。
“柯部长对你什么心思你清楚……”
“我……”
“别着急解释,我没什么想法,况且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了,阿言的事请办不好我们就离婚。”
这样的家庭氛围,她早就受够了,佟家豪跟她差距越来越大,走向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道路,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
男人起身,“阿言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别着急。”
“你有你的前途,我就想要我女儿回来。”
“不要孩子那是爸的想法,你知道我也舍不得阿言遭罪,接她回来的时间多的是,我们先把今年过完,柯部长那边我跟她纯粹是工作关系,她比我岁数大懂得也比我多,我从她身上学到了不少,你对我起码的信任应该有,阿言的事等年底了,等……”
“年底啊,孩子半岁了。”
佟家豪哑了,肖红无奈的看他一眼,“佟家豪,当时我不应该妥协的。”
“事到如今你计较之前有什么意义?”
“最迟明年年底,阿言若是不回来,你跟柯部长凑一对,我辞职去农村帮她带孩子。”
佟家豪无话可说。
潘创义来西北这天,说有多糙就有多糙,落魄的公子哥,头发没打理,卸了斯文的西装,一身休闲装,扛着一个黑色背包,里面没装几件衣服。
和不修边幅的陆霈站在一块儿,像是难兄难弟。
相比之下,徐坤更像是地主,将人约到临西市最好的饭店,招待潘创义。
几杯酒下肚,潘创义笑中带泪。
潘年的事请一出,人家躲他还来不及呢,酒肉朋友直接拉黑不联系了,从小长大的几个也不敢和他见面,就陆霈和徐坤在他最难的时候还愿意跟他称兄道弟。
“谢谢坤哥招待。”
“客气,你是南川的朋友,以后你俩在临西有什么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同来的还有周晨周大明几个,都跟陆霈关系铁,得知潘创义的身份,纷纷过来跟他喝酒。
男人相处不像女人那般小啦吧唧的,几杯酒下肚都是好兄弟,抽根烟的功夫都能一起去厕所里走一趟。
大包间里清一色的男人,唯独夏宛溪静静的坐在陆霈边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存在感很低,陆霈为了照顾她,都没怎么去跟潘创义说话。
男人自来熟,其他人将潘创义当成一家人了,聊得不亦乐乎,也就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潘创义依稀记得陆霈来潘家当保安的时候,往那一站跟个标杆似的,明明一个臭打工的,那气质比他还像主人家。
那时候潘年权利不小,多少人都想借着巴结他榜上潘年这棵大树,潘创义心比天高,凡是能跟他说上话的话,都是他给了他们的脸。
唯独陆霈,一个破保安,说不给他脸就不给他脸。
一查,竟然还查到了情况。
潘创义见过他最难的时候,那会儿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在一个女人面前跟个孙子似的。
他对夏宛溪没什么意见,佟家和潘家恩怨那是不是他们这一代的事,
可看到陆霈一直讨好她,她不冷不热的,心里多少觉得不值。
陆霈现在不穷了,在临西市也算是暂露头角,又跟徐坤这样的地头蛇情深义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至于在她面前低三下四?
副市长的女儿怎么了,不得了,了不起?
往那多看了几眼,夏宛溪注意到了,抬头对上潘创义的眼神,对方对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她莫名其妙。
“潘创义。”
她喊他一声,整个包间顿时安静了下来,喝酒的动作也停了,纷纷朝着那边看。
陆霈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潘创义,后者尴尬的笑,“嫂子,怎么了?”
“你对我有意见?”
成年人的世界再真实也透着几分虚伪,尤其是这种时候,潘创义喝了点酒,上了头,“没有啊,嫂子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周晨咳嗽了几声,“远道而来是客,喝酒,喝酒。”
周晨先把这事儿圆过去,但潘创义看了陆霈一眼,只见他在看他,似是等他给交代。
盯着人家一直看,被人家当面揭穿,他不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有点不给陆霈面子了。
潘创义顶了顶腮帮子,他总不能说,因为你好看,这才盯着你看。
“嫂子,我是觉得你把南川管的太狠了,一个大男人围着你转。”
“你有意见?”
潘创义正打算说点什么,夏宛溪笑笑,“你有意见你跟他提呀。”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