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王滕似有似无的目光，恶心涌上心头，抓着筷子的手微紧。
王涛立忽然问起她的学校情况和未来发展方向。
出于礼貌，宋眠随意应答。
吃完饭，周容把她带到房间。
“这房间是我跟你爸特意按照女孩子喜欢的风格布置的。”
宋眠扫过一眼公主风的房间，没什么表情，“谢谢。”
“你爸是很喜欢你，知道你上京越后好几次想见你，又怕耽误你学习，爷爷奶奶说话是毒了些，你别在意，还是得好好相处，毕竟是一家人。”
“虽生活在这个家，可真正能依靠在乎的只有你。”
这些话听得宋眠想笑，看到她眉间的疲惫，硬生生忍下了。
宋眠大可狠心一点，但她说对了一处。
她养了宋眠，是她哪怕被暴打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学费，是替小时候的宋眠挡被父亲的拳脚相加。
即使她再厌恶，这点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宋眠暂时还不清，等她有能力还清了，她们母女的情分也会就此结束。
她低头，回着手机里的信息。
一个视频通话弹了出来，声音把宋眠吓了一跳。
她照了下镜子，整理好情绪，选了处空白的背景墙接下，脸上浅笑。
陆林瀚看着电脑，边下瞥一眼手机屏幕。
“不在公寓？”
宋眠抿唇，不答反问，“怎么了？”
陆林瀚敲了下手指，“他们找你吃饭你没在。”
他口中的他们应该是他那群发小。
宋眠点头，“嗯，我回老家了。”
陆林瀚眉心蹙了蹙。
还没等他说话，宋眠连忙说道，“别担心，我前途这么好，捧着我都来不及，哪敢对我使坏。”
陆林瀚眼底不郁的眯了眯眼，见她神情正常。
他没说什么，“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打电话。”
“待着不舒服就立马走，我让人接你。”
宋眠眉眼裹着笑，点点头，“知道啦。”
除了到来的那天，王滕没再多关注她。
这让宋眠松了口气。
过年间，王家来往的亲戚朋友挺多，而宋眠再读京越大学也成了王家炫耀的其中之一。
宋眠对于这点，丝毫不意外，还因此收了不少红包。
只是，她看着不断忙活的周容。
“还得是老王教育有方啊，儿子有出息，女儿又是重点大学。”
王立涛眼里窜着精光，摆摆手，“哈哈哈没有没有，是我沾她的光。”
“有个这么漂亮学习又好的女儿你就别谦虚了。”
王爷爷奶奶虽不喜宋眠，但架不住别人羡慕的目光，连带态度对宋眠微微好了不少。
“枝枝谈男朋友没有啊。”
王奶奶笑了笑，“读着书呢，哪会让她乱谈恋爱，又不是过家家。”
宋眠没有拆穿他们的面子，突然站起来夺过周容拿着的茶壶，接手她的工作。
在场的人懵了几秒，有人打圆场。
“呃哈哈，这孩子真懂事啊。”
周容看到他们的脸色，追上去倒完茶去厨房的宋眠。
“你去坐着陪客人，我来就行。”
宋眠没动，直直看着他。
周容避开她的目光，语气强硬，“去，别让妈妈难堪。”
宋眠想不通，这样的任劳任怨的生活对她到底有什么意义。
跟原来被暴打还不愿离开的生活多么相似。
宋眠觉得她简直无可救药。
王滕走了过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神讥讽。
朝里面的人喊声，“我要杯橙汁。”
周容应声传来，“好，马上。”
王滕说完便走。
过完年，宋眠没多待。
周容送她到高铁站，看着神色冷淡的宋眠。
她叹了口气，“不在一个城市妈妈很难照顾到你，这张卡里有十万你拿着花，这是妈妈私藏下的钱。”
“还有些是你打进我卡里的钱，没想到你还真想还我啊，我就你这么个女儿，赚的钱不给你给谁？我在王家日子虽然不好过，但他们至少吃穿用度上没怎么亏待我。”
宋眠望着不远处从高铁站出来的女生抱住妈妈撒娇的场景。
她收回视线，没接，“不需要，这些钱你留着给你自己用吧。”
坐上高铁，她还是发现了塞在背包外层的卡。
她看着那张卡有些恍惚，久久回不过神。
人的复杂情感似乎是无法控制的，包括宋眠。
她既厌恶母亲的肮脏，又贪恋她的怀抱。
既恨母亲的掌控，又同情这个女人的遭遇。
既嫌恶她的道德绑架，又眷恋曾经互相依靠留下的一点点美好。
它们不断在内心拉扯，撕裂。
宋眠靠着椅背，闭了闭眼。
第88章 跳楼
三月份的京北满园春色，枝哑冒出翠绿的嫩芽，新生的花草葱葱。
陈方雅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箱子进寝室。
她一脸兴奋的把手机递给何子娣。
“帮我拿着手机，我要拍拆箱视频。”
何子娣看着可爱的粉色箱子，“你男朋友送的啊？”
陈方雅前不久交了个大二的男朋友。
“对。”
她拆开箱子，把上面的饰品拿开。
何子娣眼睛微睁，满脸羡慕，“pg新出的手机哎！”
“快看看他便利贴上写了什么。”
何子娣听到动静，连忙叫住从阳台进来的宋眠，“枝枝，快来看开箱盲盒。”
宋眠一顿，走过去。
“这个是我在网上刷到的鞋子。”
“他居然买全了我最喜欢的米希娅啊啊啊！”
听着陈方雅不断惊喜的声音，宋眠不想破坏气氛，跟着弯了弯唇。
宋眠手机在震动，她没理会。
她刚跟陆林瀚吵了一架。
微信聊天框里密密麻麻都是宋眠发出去的信息，而陆林瀚隔着时间会回一两句。
有时候颇为敷衍，连以往每天的视频偶尔都会没有。
找工作本就不顺的宋眠没忍住跟他吵了一架。
宋眠收拾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容诗正巧回来，瞥了眼宋眠，语气淡漠。
“你男朋友让你接下电话。”
寝室里的人看向容诗，神色各异，就连陈方雅跟打视频说话的声音都静止了。
容诗没管那么多，上了床合上帘子。
宋眠抿着唇角，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弯腰拿上盆子洗衣服。
洗完衣服独自去了食堂。
陆林瀚再次打来视频电话，她接了。
“老婆，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是最近学业比较忙。”
宋眠带着一只耳机，跟打饭阿姨指了指需要的菜，端着盘子找位置，不急不缓的说道，“那你继续忙吧。”
陆林瀚嗓音磁哑，低声，“我错了，嗯？”
……
他撒娇哄了大半天，宋眠看着屏幕里眼下有些乌青的男人，勉强消了些气。
这事算过去了。
可又真的能过去吗？
从这天起，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一些小事吵架。
比如：陆林瀚反对她去鱼龙混杂的地方兼职。
又或是陆林瀚觉得她不够关心他。
而宋眠觉得他理解不了自己。
讨厌无止境的分享欲得不到对方的同等待遇。
相互的思念汇聚到一定程度，会成为无数敏感的借口争吵。
“橘色卫衣那位同学？”
宋眠被旁边的同学碰了下手肘，回神就看到教授指了指投影屏幕上面的题。
“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宋眠微微低头，“不好意思教授，我没认真听。”
教授神情严肃，“既然选了这节课，就好好上，否则选这门课的意义在哪？”
感受到周围的目光，宋眠咬着唇上的软肉，“抱歉。”
“坐下吧。”
教授重新叫了个同学。
宋眠收拾好心情，投入学习里。
她刚出校门，门口停着的一辆跑车，下来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打扮成熟妖娆。
与还吹着凉意的天气格格不入。
本来没印象，是她主动站宋眠面前朝宋眠笑了笑。
“还记得我吗？”
宋眠看向身后疾驶而去的跑车。
女人不在意的耸耸肩，“那是我新金主。”
她光明正大的承认。
宋眠淡淡哦了声，与她无关。
宋眠正要绕开，女人开口，“去年你男朋友把那个人渣打了，那个人渣转头打我，带几个人把我轮了，子宫被弄坏了，这辈子都怀不了孕。”
话语间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宋眠猛的偏头看向她，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