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颤抖地伏下身,将下颌埋进水里,近乎贪婪地用舌头舔着水喝。
如他要求的那样。
余光里,江浔似乎在给我录像,他满意地勾着唇角。
他在笑。
笑我那不堪一击的尊严,笑我为求活命而忍辱偷生的狼狈……
14
我彻底妥协,将自己活成了江浔的附属品。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
身为传销头子,给人洗脑是江浔极擅长的一件事。
他无时无刻不在摧毁我的心理防线,打压我,羞辱我,告诉我,我是这世上最不堪的存在。
只有他愿收留我,让我做他的狗。
日复一日。
我在绝望与挣扎中渐渐接受了一切。
什么人格,尊严,骄傲。
都不重要。
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活命,我渐渐学着放下尊严,也学会在屈辱与折磨中委曲求全,更学会了如何讨好江浔。
不知为何,江浔似乎很痴迷我的身体。
夜里。
他总是将我困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周而又复始。

他不爱开灯。
多少次,我用力地睁大了眼,却什么都看不清。
他伏在我身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粗暴,狠戾。
视我如玩具,如敝履,随意折辱。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忍受着一切。
我无数次生过一种错觉——
我似乎,就快要死在那些不见边际的夜色里。
15
夜里十一点。
房门被重重踹开,江浔缓步走了进来,随着他的走动,空气中都了几分酒气。
他喝了酒。
脚步也比平日里虚浮了几分。
他走到笼前,弯身开笼,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拽了出去。
扔在床上。
灯再度关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他却精准无误地扯住我的衣服,撕碎。
一口咬在了我胸口。
疼。
好疼。
我死死咬着唇,试图转移那格外清晰的痛意。
可我甚至都不敢推开他。
他咬的格外用力,流了血,淡淡血腥气和着酒气纠缠。
分外恶心。
他用舌尖一点点舔去血迹,唇又顺着伤口向下游走。
他从未有过这样。
我很慌,却依旧不敢反抗。
我忍不住颤栗。
双手不自觉地抵在了他身前。
几欲崩溃时,身下忽然响起他的声音,「很享受?」
我屈辱地咬紧了唇,不吭声。
他接着笑,漫不经心地道:「知道吗,你姐她当初是最听话的一个。」
他直起身,掌心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我的发。
「你经历的这些,她都经历过。」
「她进过水牢,住过狗笼,吃狗粮,学狗喝水,她还叫我主人。」
他语速很慢,似乎当真在回想那些细节。
「她比你乖。」
「知道她为什么学乖吗?」
黑暗中,他捏住了我下颌。
力道大的要命。
「她最后爱上了我,心甘情愿地受着那些屈辱。」
我没答话。
黑暗中。
我死死咬着唇,咬破,鲜血溢满口腔。
腥甜,发涩。
16
在江浔身边久了,我与周围人也都渐渐熟悉了起来。
当然。
没人愿意理我这个「玩物」。
除了吴妈——
江浔唯一的私人保姆,在江浔七岁那年便开始照顾他,是为数不多的与江浔亲近些的人。
吴妈说,我很像她去世的女儿。
也正因如此,她总是偷偷照顾我,会在我因「不听话」而受惩罚时,悄悄塞给我撕去包装纸的巧克力。
也会在我因绝望而生出自杀想法时,红着眼安慰我:
「丫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别做傻事。」
她似乎很怕,怕我这个与她女儿有些相像的女孩子,再蹈她女儿的覆辙。
也是在吴妈口中,我第一次得知了周蕊的具体死因。
……
那天,江浔不在。
趁着没人,我同吴妈私下聊了一会。
我装作无意,将话题引到了周蕊身上,「吴妈,我听江浔提起过,说过去有个姑娘最听话,好像是叫……什么蕊。」
「周蕊?」
吴妈竟一下便叫上了她的名字。
我心里一喜,却并不敢表现出来,「对,好像是叫这个。」
「您也知道她?她很特殊吗?」
提起周蕊,吴妈无奈摇头,「老实来讲,这里来来去去的姑娘很多,但只有她我是记得的。」
吴妈叹气,「那姑娘轴,认死理,别人都是为了活下去刻意讨好,只有她,是真的爱上江浔了。」
呼吸加速几分。
我拼命压抑,才能让自己在听见周蕊这个名字时,勉强不失态。
「那她是怎么死的啊?」
我装作好奇。
「她啊——」
吴妈似乎是在回忆,「这姑娘较真,打压过后,江浔把她放了出来,开始时不时地对她好,经历过那些,江浔一丁点的好就能让她感恩戴德,可能就这么爱上了吧。」
「后来,江浔腻了,又因为一次任务她没完成好,惹怒了大客户,所以江浔不要她了。」
「她就……」
吴妈停顿的那两秒里,我忍不住追问,「她就怎么了?」
「自杀了。」
她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在惋惜,「她主动跳进水牢,淹死了。」
我嘴上轻声说着可惜。
可实际上。
心已揪作一团。
我的姐姐。
那个在我孤苦无依的幼年将我捡回家,给我衣暖,给我饭饱,总是揉着我的头发告诉我说,我与她是世上独有的双生花的,周蕊。
她死在了那个四方小池中。
17
我恨江浔。
可是,我更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贪生怕死,人的本能。
我用尽浑身解数讨好,只求能平安。
不再,步周蕊的后尘。
……
江浔常待在佛堂里。
檀香袅袅,升腾着他那些无处可藏的欲望。
而我经过特许,会一同陪他待在佛堂里。
他焚香我便在旁学着念经文,他拜佛,我便用干净绢帕擦着佛陀的金身。
我很乖巧。
所以我得以活命。
有时我也在想,江浔拜佛,究竟是在为自己那满身罪孽赎罪,究竟是他也怕天道轮回,怕报应如雷,还是……
他只是在拜心中的贪念与欲望?
也许,除了他,没有人能知道。
正出神。
抬眼忽然撞见了江浔的目光。
「过来。」
他将香插入香炉,语气淡淡。
我听话走了过去。
他似乎,忽然间来了兴致,将我按倒在上香的案桌上,随手扯开我的衣服。
他在日日供奉的佛像面前,撕碎我最后一块遮羞布。
我绝望地望着头顶。
目光却对上了佛像的眼。
佛没能救我。
18
近日,江浔开始对我很好。
我不用再住狗笼,也不用再用屈辱的姿势去喝水,我甚至可以夜夜睡在江浔的床上。
在他的示意下,周围人纷纷改口叫我「大嫂」。
听吴妈说,这是从来没有哪个女生享受过的殊荣。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