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
第14章 送你一首歌
关瀚文还记得第一次见时桑依,是初中开学前报道。
那天她穿着绿色的裙子,和妈妈说说笑笑地走来。他从未见过那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只是看着她笑,就情不自禁也跟着笑起来。
要是以后能天天看见这张笑脸,该多好啊。
然后他们真的分在一个班。
一开始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喜欢跟她说话,看见她就觉得开心。后来意识到上高中可能再也见不到,他慌了,打听到她想考什么高中,却发现那所学校以他的成绩根本考不上。
那时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不是放弃,而是努力追上她。
他不是察觉不到她的态度……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他总觉得坚持下去就能打动她。
知道她毕业后要去留学,他也想跟着去,可无论他怎么说,家人就是不同意。他们认为他为了感情决定自己的人生,太草率太不理智了。
他说服不了家人,也做不出偏激的事去逼他们妥协,最后只能放弃。就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高中毕业后他根本不敢打扰她。
这些年她杳无音信,他曾试着忘记她,交过几个女朋友,心里却总是不自觉拿她们和她比。
可谁能比得上她?只能分手收场。
前不久听说她回来了,他的心好像一瞬间活了过来,迫不及待只想再见到她。
她有没有喜欢的人、交没交男朋友……这些问题他根本不敢去想。
“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
这种气氛,任谁都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发展,所有人都识趣地闭上嘴巴,眼神期待。
关瀚文唱得动情投入,却始终唱不进时桑依心里。
可每当他唱到这一句,她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些差点被遗忘的细碎片段。
她想起那双内敛却引人探寻的眼眸,想起他们每一次或有意或无心的对视,想起他大海般平静而深邃,仿佛轻轻翻涌就能把她淹没的目光。

旁边坐着二十多个人,耳畔萦绕着几近明示的歌词,时桑依却莫名想起了陆司南。
直到这首歌唱完,关瀚文仍拿着麦克风站在包厢中间,静静注视着那个他从少年时期一直喜欢着的女孩。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也更遥远了……
以前他总是故作不知,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躲避的小男生了,他想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千言万语,关瀚文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小鱼,在初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直到现在。”
包厢里静默了一瞬,旋即响起阵阵抽气声,没等另一个当事人表态,那些男同学先嚷嚷了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
“在一起!!在一起!!”
郑彤旁观这一幕,低声说:“关瀚文喜欢小鱼好多年了,真是专一。”那段暗恋已经放下,此时心中更多的是感慨。
丁驰听出她的意有所指,只是笑笑,没接话。
起哄声高昂得快要掀翻屋顶,怕是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压根不会去想这种行为是一种无形的逼迫,会给别人带来怎样的压力,又让人感到多么尴尬和难堪。
只有少数几个人保持理智,没有被气氛带动跟着起哄。
时桑依迎上关瀚文直白的目光。
关瀚文从来没把喜欢说出口,只用行动,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这让她想拒绝也无从拒绝,只好避开。
没想到这个拒绝会拖这么久,又是在这样一个场景发生。
她拿起另一支麦克风,“今天我还没唱过歌,送你一首歌吧。”
点歌、置顶,一气呵成。
前奏响起,看着屏幕上的歌名《我知道你很难过》,起哄的声音戛然而止。
“爱一个人需要缘分,你何苦让你越陷越深……”
时桑依唱歌是业余水准,但胜在不怎么跑调,音色也好,听着很舒服。
若放在平时,大家一定认真欣赏美女唱歌,但在这个时候,就是没听过这首歌的人都知道她的答案了。
“没有一个人非要另一个人才能过一生,你又何苦逼自己面对伤痕……我知道你很难过,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
关瀚文站在旁边安静地听着,心中绞痛,却没有一丝惊讶。
他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只是一直不肯面对。
他会仓促地选在这里告白,也是因为潜意识告诉他,以后很难有这个机会了。
到头来,他感动的只有自己,从来打动不了她。
一首歌唱完,包厢里的气氛让时桑依有种回到肖风扬生日那个晚上的错觉,令人窒息的尴尬。
大概只有她这个制造尴尬的人,享受这种冷场吧。
时桑依放下麦克风,坦然冲关瀚文一笑,“不管怎样,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没有你,我不会那么早学会主动争取自己想要的,即使没有结果,也不遗憾。”关瀚文的笑容里透着释然,“祝你幸福。”
尽管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但对其他同学来说,何尝不是他们高中生涯里一段特别的回忆?那种在多年后提起,会笑着说“当年我们高中,有个男孩……”的往事。
而这段回忆,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结束了。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眼睛发红,一时都沉浸在青春逝去的唏嘘中。
郑彤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刚上高中时,她曾以为时桑依是拿腔作势,故意钓着关瀚文,但时间久了她也看出来,时桑依是真的对关瀚文没感觉。
她是不甘心自己处处比不上时桑依,却不怨恨她,有时甚至是佩服她的。至少她做不到时桑依那样,每天面对同学打趣撮合,还能云淡风轻,完全不受影响。
后来离开小小的高中,踏入大学校园。和她喜欢了三年的关瀚文条件接近的、比他优秀的男生在大学里一抓一大把。
她接触到更宽广的世界,也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普通人想要活得更好,光靠自己太难了,一股脑地努力未必能有回报,很多时候更要学会忍耐和退让。
像时桑依这种我行我素的人,适应不了这个社会,还不如找个好对象嫁了,安稳度日。
郑彤觉得关瀚文是个不错的对象,经济适用,最重要的是对时桑依一心一意。
可惜,时桑依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太理想化了,注定爬不到高处。
第15章 一个耳光
“我先走了,大家玩得开心。”
今天的行程是KTV唱完歌再去吃饭,时桑依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