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躺在床榻上，直觉自己似乎身在地狱，冷得她牙齿打颤。
她知道陆绍北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陆绍北，你还真是狠心。
大夫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陆绍北。
他战战兢兢地叫了一声“王爷”。
“王妃如何了？”
“回王爷，王妃的孩子没有保住……”
陆绍北戾气四溢，摸出自己的袖剑，指着他：“你说什么？！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大夫慌忙跪地求饶：“王爷饶命啊，王妃误这几日饮食太杂，小人实在是回天乏术。”
“滚！”
陆绍北扔掉袖剑，匆匆走了进去。
他站在紧闭的房门前，抬起手顿了顿，推开了房门。
沈凝靠在床榻上，听到动静眼皮也没抬一下。
她的脸色前所未有惨白，安静地坐在那里，房间里还有隐约没有散去的血腥味。
陆绍北觉得自己心脏有些刺痛，见到这么安静的沈凝他很不习惯。
“沈凝，你……”
他鲜少宽慰什么人，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半个字。
“王爷想同我说什么？”
沈凝抬起头，眼神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湖水，平静下皆是寒冷。
这么冷漠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叫陆绍北觉得不舒服。
“孩子的事情，本王已经知晓，养好身子最重要。”
他一句话说得非常慢，非常晦涩。
像是咬了枝头挂着的涩果，那涩意从舌尖蔓延到了舌根。
“多谢王爷关心。”
沈凝想到那个大夫所说之事，下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王爷，若是我的孩儿还活着，王爷当着能做到毫无芥蒂？”
陆绍北蹙眉，他视线停留在沈凝脸上。
他总觉得沈凝似乎是话里有话。
“本王自然做不到。”
他倒也没有隐瞒自己心中所想。
每次想的到这件事情，都堵得慌。
陆绍北顿了顿继续说：“然稚子无辜，本王还不屑于对一个未成形的孩子下手。”
“多谢王爷相告，妾身身体虚弱，王爷自便吧。”
沈凝说完背对着他躺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见到她一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
陆绍北到了嘴边的关心都咽了回去，推门离开。
待她离开之后，小桃这才匆匆进来。
沈凝已经坐了起来，她眼底一片清明：“小桃，去医馆找柳怀远，叫他秘密来见我。”
“王妃，今日定然和侧妃有关系，我去替你请大夫时，被拦在了府里，她就是想……”
“我知道，”沈凝眼神有几分黯然，神色凝重，“怕的不是这些明目张胆的，而是表里不一之人。”
明着端的是君子骨，背地里小人行径。
“行了，你先去吧。”
沈凝躺了下去，只觉得自己很疲惫。
若是柳怀远真的查出了背后有陆绍北的手笔，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平心静气地待在王府。
得早日离开，才能避免命丧于此。
原来她以为待在这王府比外面安全，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胸口地位置，只觉得心脏闷疼难受。
……
大夫匆匆离开了王府，到后院小门出去地一条巷子，戴着斗笠的虞盼姿早就在等着了。
她示意身后的丫鬟将一盒金银首饰推了过去：“今日之事，陈先生做的很好。”
“侧妃，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何况云老师吩咐的事情我自然要办好。”
陈平之低头，遮住了自己眼底刻骨地恨意。
“不止这一件，你告诉本宫暗阁里藏着一个女人的秘密还有那个药，本宫都记在心里了，今日你帮本宫除去了那个女人和沈凝，本宫自然要重谢你。”
“记住，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否则……”
虞盼姿先是给陈平之戴了高帽，然后又换了语调。
陈平之眉梢都没抬一下：“侧妃放心，小人很惜命。”
他一直卑躬屈膝，直到虞盼姿离开，这才抬起头。
陈平之看着王府的墙，嗤笑一声，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少爷，你只身进王府，万一被人发现身份怎么办，这些年你一直隐藏在云先生身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大仇得报，现在还不是时候，您……”
“确实，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年，我明里暗里想借着那个老糊涂的手除掉那个女人，不曾想他居然被赶出了府。”
提起这件事陈平之暗自咬牙：“不过，今日我告诉了虞盼姿那个蠢女人暗阁里还躺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自然会为我所用，加上这沈凝也失去了孩子，我告诉她这些都是陆绍北的意思，如此一来，这两个女人足够把这三王府搅翻天，到时候便有时机了……”
“如今我有云老头背锅，量陆绍北也差不到我。”
“少爷英明。”
……
沈凝因为亏了气血，怕出什么意外。
在床上躺了整整五天。
期间陆绍北自然派让送了不少珍贵药材，也看过她好几次。
她都态度冷冰冰的，甚至感觉到陆绍北快没了耐心，但他却始终没像是之前那样发火。
第六日的时候沈凝终于能下床了，柳怀远也带来了一个人。
沈凝跟着他去了柴房，看着被困着地婢女，怒气横生：“小红，本王妃对你多加照拂，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她何着小红素不相识也就罢了，偏偏两人还有些渊源。
一个月前，她偶然路过王府花池，见到要轻生的小红，想也不想救了下来。
小红这才说自己母亲死了，没钱安葬。
她心中惭愧，这才一时想不开。
沈凝医者仁心，给了她一两银子，不曾想小红非要留在她院中伺候，沈凝当然没有同意，她的事情越少知道的人越好，于是小红去了后厨，没想到她会给自己下毒。
“照拂？王妃说的是哪种照拂？”
第96章 看来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啊
小红一改往日恭顺沉默寡言的样子，有些癫狂地看着沈凝。
“王妃，那日小桃姐姐确实换了掺了桃竹粉的糕点，但是我这么了解王妃怎么会没有提前准备呢，哈哈哈……”
小红笑得十分猖狂。
虞盼姿眼神越发地冷:“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为虞盼姿做事的？”
她竟然没有发现。
“王妃觉得晚背叛了你恼羞成怒了？”小红挣扎着起身，神色越发癫狂。
“到了如今，我知道王妃不会放过我。”
小红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我早就洞悉侧妃的意图，只不过顺手帮了她一把。说到底王妃有今天还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沈凝半蹲在了她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语气没有一点点温度：“看来你也知道你今日没了生路。我确实不会叫你活，但我所受之苦，你得受够七七四十九天。”
她从医疗空间里拿出一个药片，直接掰开小红的嘴巴塞了进去。
然后起身拍了拍手，等着药效发作。
小红几乎立刻觉得自己的小腹像是被人活活掏了肠肚一样难受，疼得打滚，她惨叫着。
沈凝无动于衷。
对于背叛者，她从来都不会轻饶。
小红努力地忍着嚎叫地欲望，嘴唇被咬出了血：“沈凝，你这个毒妇！害了我母亲，还要害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幸好你的小孽种死了……”
“我母亲因为你一句话丢了性命，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凄惨如厉鬼，柳怀远再也听不下去，直接点了她的哑穴，宽慰沈凝：“王妃，这般胡言乱语之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无碍，柳怀远，你可曾查到小红的母亲是谁？”
沈凝觉得奇怪，她之前从来不知道小红，如何杀了她母亲，原主那么怯弱地性子更不可能了。
“是，我马上去查。”
“等等，”沈凝叫住了他，“虞盼姿买桃竹粉的证据可找到了？”
“王妃，除了这丫鬟，物证我一个都没找到，似乎有人暗中搅浑水。”柳怀远也觉得奇怪，就像是背后有一双无人的手操纵着一切。
“继续查。”
沈凝心中那喘不过气的感觉越发强烈，她搜索着记忆里的每一张脸。
太子、太子妃、虞相……
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因为沈凝身体不好，她审问完小红就去休息了，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结果下午起身时，柳怀远却告诉她，小红咬舌自尽了。
“自尽？”
沈凝拧眉总觉得奇怪。
“对了王妃，我还查到这小红的母亲居然是府上的王嬷嬷，她半个月前就死了。”
沈凝神智清明了不少，想不通的事情有了头绪。
原来是她。
这虞盼姿居然还有这等脑子，知道借刀杀人了。
今日这新账旧账她就一并算了。
“柳怀远，你先回医馆，有其他事情我自会找你，王府人多眼杂，你身份特殊，行事还需谨慎。”
“是。”
等柳怀远离开之后，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