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男人跟前,双手将提包拎在大腿前,“顾先生。”
贺兰珣轻抬眼帘,“吃了吗?”
这个点,说吃中饭太晚,说吃晚餐又太早,“吃过了。”
“那你坐会,等我吃完。”
“好的。”时莺拉开旁边的椅子,很听话。
在他面前,她一副乖顺模样,不争不抢,更不会急于表现自己。
时莺把自己的位子摆的很端正,交易仅仅是交易,下了床各走各路,互无瓜葛。
贺兰珣吃饭很快,三两下填饱肚子了事。
时莺机灵,见男人倾起身,忙着去收拾垃圾。
贺兰珣没理会她,走到电梯玄关处按键,“弄好了上来。”
之后,就消失在电梯口。
时莺不敢耽搁太久,她将塑料袋一一收入垃圾桶,擦干净餐桌,旋即夹着尾巴上楼。
贺兰珣已经冲完澡,慵懒的枕在沙发上。
男人两条长腿交叠放至茶几上,右手的两指间夹了根刚刚点燃的香烟。
他没有多少耐性,“洗澡。”
“我来之前已经洗过了。”
贺兰珣抿口烟,敏锐的鹰眸一瞬不瞬直视她,兴许是他潭底的光线太灼人,时莺提不起反抗的勇气,又乖乖跑进浴室。
从头到尾,她把自己冲了个遍!
出去时,没有多少语言交流,贺兰珣直接将她推上床,动作同那次一样粗鲁又霸道。
时莺后背撞上柔软的床垫,微眯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一个高大的暗影已经压上来,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时莺。”男人轻念这个名字,“你被别的男人碰过?”
第17章 我说你演叶宁夏
她眼睫毛颤栗,遏制住害怕的情绪,没敢对他撒谎,“就一次。”
贺兰珣勾起凉薄的唇,嘴角绽开的弧度十分阴鸷。
男人拍了拍她的脸,什么话都没说。
时莺背尾莫名有股凉意窜上头顶,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深藏不露。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同样的没有前奏,没有亲热。
他的嘴唇碰都不碰她一下,甚至连个蜻蜓点水的亲吻都没有!
时莺屏住呼吸,嗓子憋紧,哼都不敢哼一声。
备受折磨的时间过于漫长,时莺被男人翻来覆去,一寸寸踏入无边的地狱!
很久很久,他们之间的一切才算结束。
时莺瘫软在床,眼睁睁看着贺兰珣进入浴室清洗,她浑身无力像是快要废掉一样!
即使这样,她却依然要忍着,在男人出来之前,拖着瑟瑟颤抖的身体将地毯上的衣服捡起来穿好。
这次,贺兰珣照样送了她礼物,是一副和田玉耳环。
时莺伸出双手接过,“谢谢顾先生。”
“怎么?”男人黑眸睇住她,很轻蔑,“不高兴?”
时莺立刻提起笑脸,“没有啊。”
“上次的项链你倒是卖了个好价钱。”
时莺眼见贺兰珣薄唇划开的冷笑,她心虚的垂下眼帘,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我得活着,顾先生。”
男人扫她眼,眸光透出鄙夷不屑。
贺兰珣脾气不好,这是时莺接触几次后得出的结论。
新电影的女二已经敲定,经各大媒体宣传,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有转机。
只是时莺想知道,既然她已经不求这个角色了,那她和贺兰珣之间谈的所谓交易,是不是就没什么用了?
可她哪敢问啊,给她熊心豹子胆也不敢。
“还不走?”贺兰珣不悦蹙眉,“嫌我给的少?”
“没有。”
时莺能感觉到,在床上做的时候,他是恨不得将她踹下床,而下了床,他又恨不得叫她有多远滚多远,一刻都不想看见!
在这儿多留一秒钟都是自讨苦吃,他希望她滚,她自然要滚的快点,姿势还得帅,要让大佬心里舒坦。
把耳环放入提包内,时莺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卧室。
屋外的太阳逐渐往下落,整栋豪宅进入一种沉静的状态。
这里太大,房间太多,要不是有室内电梯,真的很容易迷路。
出了别墅,她几乎觉得空气都要新鲜很多,恶魔的身边实在太压抑了!
叫了辆快车,时莺返回家里,回去途中,她买了儿子最爱吃的奶酪棒。
田凤英专程给小包子做了蛋炒饭,时莺用钥匙打开门,迎面一阵扑鼻的饭菜香气。
小包子见到她,立马放下筷子从椅子上跑下来,“妈妈。”
时莺弯下双膝,小家伙瞬间扑到怀里,特别亲热。
田凤英端了盘土豆丝自厨房走出,“回来了?”
“嗯。”
时莺把小包子抱起来走向餐桌,同田凤英眼神接触时,只有两人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不方便说。
晚饭后,时莺给小包子放了盆温热水,让他自个儿坐进去洗澡,小包子听话,拿着儿童香皂浑身涂抹。
“洗好了叫妈妈啊,不许玩太久哦。”
他乖乖答应,“好。”
时莺走出浴室帮着田凤英收拾碗筷,两人进到厨房。
眼见时莺在锅里挤了些洗洁精,田凤英站在边上,找了个适当的机会开口道:“小喻,我有件事同你说。”
时莺埋头刷碗,“什么事?”
田凤英瞅着她恬静的侧脸,“你出门那会儿,刘导给我打电话了。”
闻言,时莺不由抬起头,想从田凤英脸上瞧出些端倪,“他找你做什么?”
“后天的新电影开机发布会,他……”田凤英动了动唇,此时此刻,她想记住时莺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邀请你以女主角的身份出席!”
啪——
手心的盘子滚落下去,跌回锅里,同里面的碗筷碰撞出一阵刺耳的清脆。
“英子,你……”时莺难以置信,嘴里的话断断续续几乎不能完整的组织语言,“你说,说什么?”
田凤英耸耸肩,笑时,眼底一股热浪翻滚而出,“我说你演叶宁夏。”
“真的?”
田凤英捧住脸,声音卡在喉咙里只能靠点头肯定。
“林薇娅呢?我怎么就成了叶宁夏?英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林薇娅被换了。”田凤英泪流满面,半天才从嗓口挤出一句话,“据说是顾先生的意思。”
时莺傻傻立在原地,脑袋嗡嗡的,一片空白!
已经记不清在娱乐圈到底混了多少年了,从她还没有怀小包子开始,从她一脸青涩一脸懵懂开始,实在记不清演过多少具尸体,受过多少次伤,当过多少回默默无闻的替身了。
顺着洗池的边沿慢慢下滑,时莺蹲坐在地上。
那一刻,说不清的情绪,只觉鼻翼发酸,眼泪决堤,一个23岁的成年女人,坚强了那么久,这会儿终是再也忍不住,喜极而泣,嚎啕大哭!
夜深。
哄得小包子睡下后,时莺辗转难眠,心里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的想不明白。
黑暗里,她坐起来抱着双腿靠向床头,满脑子思绪混杂,到这会儿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叶宁夏,她演叶宁夏?
贺兰珣在想什么呢?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他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