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言笑晏晏,凌不疑心中烦闷,拿着酒杯到了阳台。
没想到,阳台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正打着电话,脸上带着笑意,转头看到凌不疑,又移开了视线:“好,那我挂了,晚安。”
听到这话,凌不疑烦闷更甚,程少商的语气是他很久没有听到过的温柔,电话那头是男是女?是不是那个江琛?
想到这,嫉妒的火焰几乎把他烧穿:“你在给谁打电话?”
微风习习,程少商挂了电话,又恢复了淡漠:“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说完,转身出了阳台。
宴会厅的傅慎行看到程少商,眼睛一亮:“你就是程少商?我是傅慎行。”
“你和凌不疑怎么分手的?他和你不合适,可以看看我啊。”
程少商皱眉,她对傅慎行有所耳闻,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比传闻中的更加没礼貌。
她正要开口,凌不疑就道:“傅慎行,别打她的主意。”
傅慎行看了凌不疑一眼:“你都和她分手了,怎么还缠着人家不放?”
闻言,凌不疑一愣。
缠着人家不放?
这句话从来都是形容他的那些女人,什么时候用在自己身上过?
凌不疑看着程少商,脑海中又浮现出她的那句:“难不成,你真的对我动心了?”
无数回忆闪过,派对上的索然无味,莫名的妒火,都是因为程少商,悲愤和心痛,也是因为程少商。
凌不疑僵在了原地,醍醐灌顶,他确实爱上了程少商。
他第一次爱上别人,对方却已经有了婚约。
酸涩和痛苦交织在一起,他看向程少商,嗓音喑哑:“和江琛取消联姻。”

听到这话,傅慎行顿时没了兴趣:“原来你有婚约了。”
说完,走向远处。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凌不疑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程少商也为这样的他着迷,可是现在,听着他命令般的语气,她只觉得厌烦。
程少商甚至没去看他:“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海王的经验告诉凌不疑,谁先表露真心,谁就输了,可是程少商手握夏氏,根本不在乎那些钱财富贵,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留住程少商。
几经挣扎,凌不疑终于松口:“我爱上你了。”
程少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终于看向他:“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爱上我,我就会为了你取消联姻?”
“爱我的人数都数不清,不差你一个。”
第18章
凌不疑指关节泛白,浑身血液像是被冻住一般,凝在了原地。
原来爱而不得,是如此痛苦。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别人说,爱一个人,就有了软肋。
以前他不在乎程少商,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些带刺的话,对她视而不见。可是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说话和行动都要斟酌几分。
在这半分的犹豫间,程少商已经越过他,径直离去。
自此以后,傅氏与夏氏的合作突然多了起来。
都是炙手可热的项目,凌不疑的合作只有一个要求:
要程少商亲自和他谈。
会议室里,两个人敲定了合作的项目,正在谈具体的细节,程少商道:“这里最多再让五个点。”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凌不疑的心中却有一团乌云:“你取消联姻,我让给你十五个点。”
程少商看着文件,头也没抬:“傅总,这就没意思了。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不要公私不分。”
凌不疑看着她:“呵,公私不分。京都那么多权贵,傅氏为什么选择了夏氏,夏夏总最清楚。”
“十五个点不够?那就三十个。”
程少商看着面前的凌不疑,忽然就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她的爱是多么热烈,名下的股份,钱财,爱,只要凌不疑开口,她都能给他。可是凌不疑呢?
践踏她的真心,使她遍体鳞伤。
她站起身,给两个人倒了茶:“凌不疑,你知道为什么我变得爱喝茶了吗?”
程少商一字一句道:“因为我流了孩子。手术之后,得禁酒。”
凌不疑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心脏也跟着一抽。
她接着道:“这三十个点,能赔得了那个孩子,赔得了我死去的爸爸,赔得了你践踏的真心吗?”
“你想用这个来收买我,未免太异想天开。”
凌不疑脸色苍白,心中一阵苦涩,沉默许久才开口:“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对你的。”
程少商摇摇头:“凌不疑,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程少商的话就像一把利刃,捅穿了凌不疑的心脏。
他起身,收起合同出了会议室。
过了一会儿,秘书来敲门:“夏夏总,江总在楼下等您。”
程少商心中的不快被扫去了大半,轻快下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江琛。
看到程少商,江琛眼睛旁的泪痣都染了笑意:“不是说在谈合作吗,这么快就谈完了?”
纵使程少商在酒吧见惯了小明星和模特,第一次看到江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叹。
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要是他能站起来,凌不疑身边的女人得有大半跑到江琛的身边。
程少商走到他身旁的沙发坐下:“不是真心来合作的,你怎么来了?”
“看到有一条项链挺适合你的,就带来了。”
旁边的佣人道:“少爷平时不怎么出门,为了夏小姐才……”
话还没说完,江琛轻咳一声,佣人小声喃喃:“本来就是。”
程少商有些感动,看向江琛:“那你帮我戴上吧。”
说完,转过身,撩起头发,露出纤细的后颈。
与此同时,凌不疑折返,刚进大厦,就看到江琛正给程少商戴项链。
程少商背对着他,声音温柔:“订婚宴的时间定下了吗?”
第19章
凌不疑看着面前的一幕,僵在了原地,他的情感想要去打断他们,质问他们,可是理智告诉他,一次性得罪夏氏和江氏太不明智了。
更何况,他们是未婚夫妇,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质问程少商呢?
江琛帮她戴好了项链:“还没定下来,今天晚上两家一起吃个饭再定。”
程少商转过身,根本没注意到凌不疑,和江琛有说有笑。
面前的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凌不疑的眼睛,他攥紧拳头,离开了大厦。
夏家和江家坐在包厢,本是商量订婚的喜事,江母却是垮着脸:“我看,联姻的事还是算了,夏小姐还是另寻别人吧。”
江琛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妈,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江母看着江琛,重重地叹了口气:“小琛,因为你的腿,我们也不奢望能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只要善良孝顺,能够真心实意地爱你,就够了。”
“之前我们是不了解,可是现在,程少商的那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那么多的情史,还有一个纠缠不清的傅家,叫我们如何放心?”
话音刚落,包厢里顿时鸦雀无声。
若是夏父还在的时候,听到这话肯定会出声反驳。
但他已经走了。
只剩下夏母一个人。
夏母虽是心疼女儿,可终究只是一个家庭主妇,来往的都是贵太太,遵守着社交规则,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程少商正要开口,江琛先一步道:“妈,您之前说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小棠是怎样的人。”
“人心隔肚皮,你和她才相处多长时间?那些事都是有根有据,哪里会空穴来风?”
一向温柔的江琛收了笑容,冷着脸:“订婚的事可以缓一缓,不要再说小棠的坏话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父母说话。
众人一脸惊讶,江母还要再说点什么,服务员进来上菜了。
这顿饭不欢而散。
饭后,江琛和程少商坐在车里。
程少商看着窗外的景色,又想到了饭桌上的一幕,不自觉地牵上了江琛的手:“很难想象,你还会用那种语气说话。”
江琛握紧了她的手,笑意盈盈:“你是特殊的。”
他没有说,他从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程少商了,那天程少商说要联姻,简直就像是做梦。
因为这双腿,他永远是被人俯视的那一个,只有程少商,和他说话的时候会蹲下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