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秘书正在那边。”护士长安抚了她的情绪，随后就说了一个地点。
姜裕慌慌张张跑过去，一眼就看到董秘书坐在走廊上打瞌睡。
忙碌一晚上照顾两个人，所以姜裕没有打扰他，她慢慢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纪云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面容柔和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
此时他放下警戒的模样，触手可及。
但是姜裕却觉得他们隔得太远太远了。
她走上前，牵起他的手，冰凉的温度传入掌心。
随即，双膝跪在病床前，欲要哭泣的脸狠狠塞入被褥中。
闷声传出。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难道不是你重要的人吗？”
病房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答，好像此时只有姜裕一个人一样。
她跪了很久，就到膝盖发出酸痛她也没有起来。
明明重病的不是姜裕，但是她却疼得难以呼吸，好像有人摁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最后生存的意义都拔除了。
良久，姜裕抬起头，眼眶通红又酸痛。
她对纪云汐说：“如果你走了，我回来陪你的。”
话音刚落，手心的手指轻轻一动。
姜裕一惊，她连忙起身，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想要看到纪云汐醒来的痕迹。
但是过来很久他也没有动。
“难道你听到了我说话吗？”姜裕沮丧地说，“我是认真的，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随你而去。”
可是这一次，纪云汐没有动静。
如果不是脸颊处还传来了一丝温度，姜裕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时，董秘书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发现是姜裕，立刻离开出去买早餐。
等他回来，发现姜裕连姿势都没有动过。
姜裕吃不下东西，就让董秘书全部解决了。
然后董秘书分别去了两人的家里拿来了换洗的衣服，期间姜裕还是没用动。
她仿佛变成了雕塑一样，一直坐在那里看着纪云汐。
好像这样就可以永远把他印刻在心中。
董秘书忙碌路过，医生过来检查，护士换掉药瓶……
她木然地看着、看着……
只有在纪云汐可能有动静的时候才会抬起头，随即发现只是错觉后，再次低下头。
得知情况的沈云杰特地过来了一趟，见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
当时失去了母亲的姜裕也是这样度过了几天。
后来，是她自己想到要完成母亲的遗言，发狠似的扎入学习中无法自拔。
甚至在大学里也是如此，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学习来度过时间，沈云杰看来是好事。
但是现在呢？
他都无法保证姜裕会不会再次进入那个状态。
如果纪云汐一直这么昏迷下去，姜裕也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了。
就在所有人为之担心的时候。
某天，纪云汐突然动了，他动了动手臂。
姜裕拖动僵硬的关节走动床边，她伸手想要触碰他，却又不敢，随即立刻收回。
突然，纪云汐伸出手，拉住了她。
他哑着嗓子说：“我回来了……”
第37章
话音刚落，姜裕彻底破防，扑到床铺上，痛哭起来。
纪云汐想要去擦拭姜裕的眼泪，但是刚才的伸手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年年……”他只能念着她的名字。
听到呼唤，姜裕擦去眼角的泪，拉着他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还好你没事。”姜裕庆幸地说。
纪云汐不语，不过眼神温柔，好似包了蜜糖。
二人对视，所有感情都融在空气之中。
过来一会儿，董秘书带着医生进来的了。
在检查的期间，他们的双手都没有松开，好像要拉到天荒地久。
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但是因为血液毒素伴随了多年，我们能做的就是减少痛苦和尽量增加你的寿命，可能随时……”
“我知道了。”纪云汐打断了医生的话。
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以前让熟人做过检查自然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但是，他不想让姜裕听到那些话。
纪云汐偏头看向姜裕，捏紧她的手说：“别怕，我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话落，姜裕红了眼眶。
明明该怕的是纪云汐，为什么还要来安慰她？
姜裕虽然心有抱怨，但还是明白他的所有意图。
如果是她快要死去，她也不愿意让他悲伤和害怕。
往后几天，姜裕一直实验室和医院两头走，几乎没有回过家。
那天姜裕和往常一样下班就准备离开，突然老师叫住了她。
“航天那边批下了人选，你入选了，明年时间一到就可以直接去基地。”老师通知道。
姜裕一想纪云汐现在的状况突然不想去了。
她说：“老师，我……”
老师连忙打断她：“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但是这次机会难得，你不如和家里那位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裕只能点头答应了。
她去医院忧心忡忡，路上差点还出了事。
姜裕进入病房的时候，忽然发现纪云汐居然坐了起来。
她惊慌走过去：“现在就坐起来没事吗？”
纪云汐笑着说：“医生说没事。”
听是医生说的，姜裕也就没说什么了。
她转身拉开抽屉，一柜子的药盒出现在她面前，她一盒盒打开，等全部拿出来后已经是一捧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是这个分量还是让姜裕心惊。
她回头看了一眼纪云汐。
此时，纪云汐偏头看着窗外的鸟儿落在枝头，两只团团拥簇在一起，可爱极了。
如此和谐的画面中，阳光洒落在纪云汐的肩头，好像圣子被光芒拥护着，圣洁又美丽。
姜裕看呆了。
直到纪云汐转过头，她才回过神。
“吃药了。”姜裕把药给他。
纪云汐也不厌烦，一点点把药物都吃下去。
突然，他开口说：“年年，我们去旅游吧。”
姜裕抬起头，一脸困惑，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纪云汐靠在床背上，他像是在思考，但又是在等待什么。
窗外的鸟儿飞离了树枝，向着天空飞翔。
“我这一辈子都在宅院里生活，想出去。”
这是很合理的理由，但是被病痛折磨的纪云汐却是一种奢望。
如果能早点摆脱蒋家，纪云汐也许不会变成这样了。
姜裕垂下头，不说话。
她的沉默让他也随之闭上了嘴巴，就连嘴角的笑容都消散了些许。
不知道过来多久，姜裕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纪云汐一脸莫名，等她回来时，他看到姜裕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轮椅。
“我们现在就走！”姜裕喘着气，脸色涨红，看来刚才做了坏事。
纪云汐突然笑了，就像十五年前那样——重获救赎时露出的笑容。
“好啊，年年，带我逃走吧。”
第38章
异国他乡的瀑布下，姜裕和纪云汐迎着水汽被洗礼着。
美景在前，他们心中却想着别的事情。
从医院“逃出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姜裕带着纪云汐去了五六个国家，见过了很多没见过的美景ʝ，创造了无数个回忆。
期间，纪云汐通过药物治疗能重新站立了，但是姜裕基本不让他走路。
很多外国友人说他们般配，纪云汐都能悻然说谢谢。
姜裕感觉这蒋时间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身边只有纪云汐，而纪云汐也只有她。
彼此相依，如同鸳鸯一样羡煞他人。
只有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纪云汐脚下的路只是一层玻璃，没走一步裂痕就会多一道。
而姜裕跟在他身后，看着玻璃逐渐裂开，却帮不上任何忙，她只能一遍又一遍无济于事的粘连上裂缝。
直到某一天，裂缝再也承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