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赤红，写满了恨意，如同一把利刃，刺得他心口一阵剧痛。
她为了谢景辞，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
那瞬间，贺烜的理智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站定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谢景辞，语气森寒。
“谢将军，你送上一名假冒他人身份的女子进东宫，究竟有何用意？”
陆妗顿时愣住。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万一被认定是图谋对储君不轨，那下场一定不会好过褚家！
“贺烜，你一定要逼死我身边所有人是吗？”
贺烜顿住，怔楞地看着陆妗唇齿间的血迹，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本想说不是的，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妗的手慢慢地往回抽。
贺烜感觉到手心逐渐空荡荡，手下意识地一紧，重新握紧了。
“不想让谢将军获罪也简单，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便不计他的罪。”
他不能再放开一次陆妗的手。
哪怕陆妗看着他的目光只有怨恨，他也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边。
陆妗手一颤，不禁回眸看了谢景辞一眼。
谢景辞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如何能忍心前途大好的他因为自己而自毁前程？
她垂眸敛下神色，轻声道：“好。”
如今贺烜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原本悄无声息地除掉他的计划也彻底破灭。
终究……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步。
陆妗跟着贺烜往外走，回头对上谢景辞担忧的双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帮我照顾好靖瑜。”
第二十八章
贺烜头也不回地拉着陆妗上了马车，径直往皇宫而去。
马车内。
陆妗静静地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如今她不必再带着面具，便干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贺烜。
贺烜被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激怒了。
骗了他这么久，既不打算给个解释，还如此无视他吗？
贺烜一把将陆妗拉过来拧住她的双手，赤红的双眸盯了她一瞬，随即俯身狠狠吻了上去。
陆妗楞一瞬，在贺烜的舌尖探进来时，立即回过神，不要命一般挣扎起来。
但女子的力量和男子比起来仍是悬殊。
她非但没挣开贺烜，反而在挣扎间将自己的衣领蹭开了。
察觉到贺烜的气息一路往脖子而去，她后背一凉，恨声道。
“贺烜，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明明这么恨她，却又要碰她，把她当成什么，泄欲的物件吗？
贺烜一顿，随即抬起头，松出一只手轻轻抚着陆妗的脸，哑声道。
“不，我爱你。”
陆妗听到那三个字，却只觉得可笑。
爱？贺烜爱她？
如果贺烜真的爱她，两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陆妗讥讽地勾起嘴角，冷冷地道。
“贺烜，你配说爱这个字吗？”
“我褚家满门死在你手下，你却说你爱我？”
“你大婚之日赐我毒酒，你便是这么爱我的吗？”
一声声的质问，如同一把把的尖刀，无一不落地插在了贺烜的心上。
他紧紧捏着陆妗的下巴，就好像担心她随时又会消失一样，颤声道。
“玥儿，你再等等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好不好？”
陆妗的回答则是抬起手，狠狠掐在他肩上的伤处，逐渐用力。
鲜血立马渗出，染湿了她的衣衫。
“交代，用你的命来交代吗？”
贺烜伤口撕裂，却似浑然感觉不到痛。因为这点疼和滤绉心里的伤口相比，实在是微乎其微。
“玥儿，我不会放开你的，绝对不会l̶l̶l̶”
贺烜忍着鼻腔内不断冲撞的酸涩，再次吻上了陆妗的唇。
这次他不再浅尝即止，不断纠缠着陆妗的舌不让她逃走，暧昧的银丝不断从陆妗的唇角滴下。
但是还不够……
陆妗冰冷的眼神将他的心割得无比空洞，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些什么，来证明陆妗还好好地活在他身边。
“刺啦——”
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陆妗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疯狂地挣扎起来。
“贺烜，你疯了吗？”
贺烜向来沉静如寒潭的双眸彻底被点燃，他低头凑到陆妗的耳边，轻声道。
“玥儿，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拒绝我。”
旋即，他将陆妗压倒在软塌上，灼热的双唇轻轻咬着她的锁骨，轻轻褪去了她的衣衫。
陆妗一叠声地骂他，打他，去捶他的伤口。
贺烜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最后，陆妗只觉身子一疼，像是被人从中劈开。
泪意瞬间涌上，她狠狠一口咬在贺烜的伤口上，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贺烜，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马车摇摇晃晃，贺烜粗重地喘息起来，他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陆妗，随即薄唇微启，说了一个字。
“好。”
第二十九章
说完后，贺烜伸手从里衣上撕下一块，系在陆妗的眼睛上。
如果再看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仓促地要了她……
只是他现在心里空得厉害，急需抓住一点什么。
“玥儿，我爱你。”贺烜俯首在陆妗耳边呢喃，身下的动作却凶猛而火热。
陆妗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偶。
从开始到结束，她再没有发出过一丝声音。
马车在东宫门口停下。
贺烜理好衣冠，又把陆妗抱进怀里，细心地替她整好衣服。
他的吻不断落在陆妗的耳侧，无声地诉说着这些时日来的思念。
吻移到陆妗小巧的鼻子时，贺烜高挺的鼻尖触到了一丝湿热。
他动作一顿，这才发现系在陆妗眼睛上的衣带已经被她的泪水浸透了。
贺烜一寸一寸地抚过陆妗的脸，慢慢将衣带解开了。
可陆妗的眼底恨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让他如鲠在喉的空茫和苍凉。
“下车吧。”
良久后，贺烜出声。
正要扶着陆妗下车时，她却已经先他一步，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贺烜心口刚刚被捂热的地方又随着她的离去而瞬息冷了下来。
……
陆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
刚要把门掩上，一股大力传来，门又被推开了。
陆妗看着慢慢走进房间的贺烜，双手不断握成拳又放开，好不容易才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你还想怎么样？”
贺烜看着她浑身都竖起警惕的刺，心口一痛。
“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谢景辞的命如今就捏在你手里了。”
说他卑鄙也好，仗势欺人也好，但只要能把陆妗留在身边，他不在乎多几声骂名。
闻言，陆妗微微颤了一下，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烜神色不动，只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便暂时以宋君瑶的身份呆在这里，不要想着逃跑了。”
他看着陆妗的脸色在瞬间白了下去，广袖下的手不由得狠狠攥紧了。
但在真相解开之前，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护着她。
贺烜走到门口，本想离去，可鼻尖却萦绕着陆妗身上的软香，终究还是不放心地一把将她抱住，小声说道。
“玥儿，你千万要小心，有人要杀你。”
陆妗的身体在贺烜靠近时便一僵，听到这句话，便一脸讥讽地把他推开。
“要杀我的人不就是你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贺烜像是被人兜头刺了一剑，眸间闪过一丝微痛，转瞬而逝。
他不再看陆妗，几乎有点落荒而逃地离开了。
陆妗关上门，把贺烜萧索孤寂的背影隔绝在视线之外。
她慢慢伏倒在榻上，心里五味杂陈。
不多时，门“吱嘎”响了一身，贺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粥走了进来。
“玥儿，你先喝点粥垫垫，我让他们在准备你爱吃的膳食了。”
今日他一时失态，在马车上便狠狠要了她一顿，想来她的身体正难受着。
想到这，贺烜的眉目不由得柔软了下来。
他吹凉一勺粥，递到陆妗的唇边，道：“玥儿，我喂你。”
……
门外，楚含烟听着贺烜一声声的“玥儿”，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第三十章
楚含烟的脸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这让她姣好的容貌竟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她原本是看到贺烜往偏殿走，心生警惕，便跟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宋君瑶竟然就是陆妗！
难怪护国寺初遇时她便觉得如此熟悉。
当日大婚时贺烜为了陆妗扔下她，让她沦为满府的笑柄便罢了，如今陆妗非但没死，还成了星斗真人嘴中的凤凰之相！
楚含烟银牙几乎咬碎，眼里的怨恨几乎凝成了实质。
她恶毒地移开视线，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偏殿。
只有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不断明晰——陆妗，当日一杯毒酒没能要你的命，来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
贺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