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白你此刻的心情。若换做是我,以后要顶着一张可怕的脸面对所有人,说不准早就崩溃了。我相信你的医术,也支持你的决定。”
“但是,若你试解药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父亲,南璟,墨北,翎王殿下,我,还有楚言他们,都会难过死的。所以你千万要保重好自己,不要伤害到自己的性命,知道吗?”
“我知道的,大嫂。”
沈枳星拍了拍叶韫玉的手,让她安心。
忽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湛南璟和沈枳星点头示意,两人迅速躲到了屏风和床榻后。
叶韫玉也赶忙闭上了双眼,装作安详的样子。
冗长的沉寂过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来人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了进来,而后又听到了房门关上的声音。
卧房内安静得可怕,几乎只能听到来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叶韫玉尽量保持平静,呼吸也变得很轻,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断气了一样。
来人端详了半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叶韫玉。
沈枳星将叶韫玉打扮了一番,煞白的脸颊毫无血色和光泽,嘴唇干裂发灰,眼皮和眼窝有淡淡的青色,看上去真的与死人无异。
但来人还是伸手探了探叶韫玉的鼻息。
叶韫玉感受到那人气息靠近,赶忙屏住了呼吸。
小巧的鼻下毫无半点气息流动。
来人收回了手,放心似的呼了口气。然后便离开了床榻,准备离开。
“站住!”
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吓得来人身子一激灵。
毕竟在那人的意识里,这屋子里除了她以外便是已经死了的叶韫玉。

难道诈尸了!
她慌忙的转过身来,叶韫玉依旧安详的躺在那儿。
“一定是我的幻觉,一定是。”
她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额头上惊出的汗珠几乎要掉进了眼睛里也顾不上擦,这个时候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谁知那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若你敢离开这见屋子,我便立马让你下来陪我!”
“啊!”
那人吓得一腿软便坐在了地上。
“鬼,鬼啊!”
“鬼?我变成这样,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沈枳星躲在床榻后沙哑着嗓子厉声说道。
虽然看不见到底是谁,但沈枳星听得出,此人是赋阳居负责洒扫庭院的丫头晓梨。
“晓梨,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还我命来!还我孩儿命来!”
“叶娘子,我也是受人胁迫,您要报仇千万别找我啊!”
晓梨大哭着坐起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受谁胁迫!”
晓梨抬起磕烂了的头,擦干眼泪哽咽道:“是定远将军,他说只要我在饭菜里下毒,确认您死了以后再逃到毕府,他便将我纳为梨小妇,让我衣食无忧,保我一世荣华富贵。”
“蠢货!”沈枳星忍不住骂道。
她愤怒的从床榻后走了出来,惊呆了满脸惧色的晓梨。
“三娘子?那,那方才是。。。。。。”
一旁躲在屏风后的湛南璟也满脸愤怒的走了出来。
“晓梨,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大郎君?”晓梨见到湛南璟也在这儿,瞬间崩溃大哭。
叶韫玉缓缓睁开眼睛被湛南璟扶着坐了起来。
她痛心的望着晓梨,“晓梨,我嫁进湛家以后,从无苛待过你,而今你却为了一个虚妄的口头承诺而毒害我!即便你对我并无感情,可湛家待你不薄,你竟是连湛家对你的恩情都不顾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晓梨哭得泣不成声,眼眸一直垂着,不敢与三人对视。
“我心里一直都喜欢着大郎君,我从九岁就伺候大郎君,虽然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但我也知足了。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是大郎君的人了。可是大郎君从来都没有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直到你们成婚那天我才明白他一直爱着的都是您。”
“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听信定远将军的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晓梨脸颊滚烫,再无颜面对湛南璟了。
沈枳星望着晓梨痴情悔恨的模样,不禁有些心软。
“所幸大嫂无事,孩儿也保住了,你犯的错并未酿成更大的错。但错了就是错了,我会先将你关押起来,待过几日便将你送官法办。”
“多谢三娘子不杀之恩!”
晓梨又重重的磕了几下头,然后才在明府卫的押解下离开了赋阳居。
叶韫玉中毒险些丧命消息并未传出去,但沈枳星却叫人放了叶韫玉已死的消息出去,同时修书一封交给叶如生,好让他知晓来龙去脉,不要心急上火。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毕堂功的耳朵里。
他摆摆手让手下退了出去。
“宽儿,为父我被湛伯峰压了一辈子,今朝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哈哈哈!”
毕宽揉着黑红的脸颊,歪着嘴露出了被湛墨北打掉的豁牙说道:“难怪父亲今日并未向陛下告状,原来是要在等明国公府出事。”
“湛南璟那小子是新晋探花郎,陛下很是重视他,要是他出面求情,陛下说不准会饶过湛墨北。哼,现在他的妻儿暴毙,便顾不得湛墨北了。湛伯峰远离京城,湛南璟抽不得身,沈枳星毁容不肯见人,到时候我看谁还能救湛墨北!”
“父亲神机妙算,统管西山军营指日可待,到时候父亲得了陛下重用,儿子也不算白挨了这一顿打。”
父子二人猖狂的笑着。
他们幻想着明日朝堂之上弹劾湛墨北,看着湛墨北被责罚时大快人心的场面,却不曾想此刻湛家兄妹三人正在明国公府悄悄商议着对策。
“这个老贼!今日在军营里耍了一通威风,还说要到陛下面前参我一本,现在又让丫鬟给大嫂下毒,当真不是个好玩意儿!”
湛墨北饮了口茶,却还是平息不了内心的火气。
湛南璟沉思道:“毕堂功与父亲年纪相当,从前在战场上杀敌也曾威震四方。但后来毕堂功私自克扣军饷,被父亲发现上报给了陛下,陛下雷霆震怒便将他从从三品云麾将军贬为了正五品定远将军。”
“再后来陛下越来越赏识父亲,父亲屡立战功被封为一品骠骑大将军,而毕堂功却不温不火的做了十几年定远将军,他从前的云麾将军之位也被比他小好多岁的戴良恭取而代之。他记恨父亲,要对付湛家,一点都不稀奇。”
第一百零四章湛墨北舌战毕堂功
“陛下何等圣明,又怎会不知他是个谄上欺下的鼠辈,只是可惜他愚蠢迟钝,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输在了哪儿。”
沈枳星忍不住吐槽。
不过吐槽归吐槽,还是得想办法应对这老贼的刁难才是正事。
“我猜想,毕堂功之所以要毒害大嫂,除了要断我湛家后嗣以外,还有一个重要地原因。就是为了明日上朝弹劾二哥之时,大哥被家事所绊而无法在朝上为二哥做辩解。”
“大哥半年内便升至了正六品太学博士,毕堂功是一介武夫,论口才定是比不过大哥地。只要大哥这个能言善辩的文官不在场,他便能肆无忌惮地当众弹劾二哥。到时候尽管陛下不愿搭理他,但当着文武百官地面,这事儿也必得拉到台面上说清楚。”
湛墨北皱了皱眉头,着急问道:“这要是拉到台面上说,禧谙是不是会被陛下传唤上殿啊?”
“是。”
“万万不可!禧谙一个小娘子女扮男装潜入男人成堆地军营,这事要是捅出来,禧谙后半辈子还不得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啊!”
湛墨北着急的站了起来,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