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眸子一颤,落地门的玻璃上,一头灿烂的金发明晃晃的靠近。
路易斯跌坐进懒人沙发里,长腿交叠:“那你输得也不算委屈。”
被怼得如鲠在喉的季媛死死的瞪了他一眼:“你是谁?”
“关你什么事?”路易斯话说得毫不客气。
接着他指尖重重点了点齐悦的脑袋:“正经事不想,糟心事想一堆。”
路易斯自顾着拉着齐悦起身,在路过季媛身边的时,脚步微顿:“受伤搏同情这招,现在早就不兴时了。”
随即,目不斜视的离开了休息室。
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下季媛一人,她望着自己依旧绑着固定板的小腿,一颗眼泪倏然砸了下来。
她没有受伤搏同情,她是真的不小心受伤的。
方才她和何树谈话的半个小时,男人从头至尾只说了三句话。
“不可能。”“好好养伤。”“再见。”
她和季川都估错了,即使改变了性格,何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会让何树心动的,不是性情外貌,而是自始至终的齐悦这个人。
季媛露出个惨笑来,这算什么?
她不远千里的来,却仍落得个一百两空,让她所剩无几的尊严,跌进了泥泞里。
锋利的美甲埋进了掌心,刺穿了韧性的皮肤,沁出血迹来。
走廊里,路易斯拉着齐悦慢悠悠的走着。
“你知道汉密尔顿吗?”他忽然问道,“出身淤泥,却是开国元勋。”
齐悦看着他漂亮的金发,心里一软。
她知道路易斯是想劝慰自己,不要在意季媛说的身份之差。

齐悦抿了抿唇:“谢谢。”
路易斯停了下来,他转过身面对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可是跟人打过赌要把你治好的,你不许给我添乱。”
闻言,齐悦眼前浮现另一个棕发女人来,忽的笑了:“知道了。”
恰好此时,何树从远处迎面走来。
路易斯不假思索的扬声道:“何树,你再晚来一步,你的齐悦小猫咪就要被那只坐轮椅的狼外婆拆吃吞腹了!”
话音刚落,路易斯脸色忽然一变。
齐悦瞧着他的神情,不解的回头。
只见在何树身后,站着一群骨干,表情一致惊讶至极。
第五十九章
齐悦看着路易斯,漂亮的金发男人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oops。”
何树叹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年长者们道:“其实……”
杨利:“你们在排演年末的节目?”
随着杨利话落,现在的氛围又是一变。
“哈哈哈杨会长真是聪明。”路易斯鼓掌。
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忽悠老人买保健品的无耻败类。
不是那么无耻的何树斟酌了一下用词:“我现在正在追求许老师。”
话音一落,举座震惊。
站在最后面的李亚程脱口而出:“你们难道不是早就已经在一起了吗?”
接着,他很快又被身边的盛谨言捂着了嘴。
但显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除了杨利。
老先生一脸惊讶:“你之前不是说有喜欢的人了吗?”
何树:“就是她。”
杨利更加震惊:“那为什么之前你们还要装作不认识?”
这边的齐悦脑袋已经快要低进了地缝里。
——我还只是个柔弱的有心理疾病的弱女子,受不得这样的公开处刑。
即使是何树也承受不住杨利的追问,转而道:“我们先去看看风机发电机的情况吧。”
杨利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连道:“好好好。”
接着,七八个人又一窝蜂的转移去了隔壁的大厂。
何树刻意慢了一步,走到了已经熟了的齐悦面前,关切的问:“季媛去找你了?”
“是的。”路易斯替她回答,表情冷漠,“被欺负得可惨了。”
齐悦捶了他一拳,打断了路易斯不靠谱的满嘴跑火车。
“没有,只是简单的聊了两句。”她说,“你去吧,我没事。”
何树端详了一下她的表情,确认后,才依依不舍的跟上了队伍。
直到何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路易斯才凉凉的出声:“别看了,眼神都要拉丝了。”
齐悦立即收回了视线,她斜了路易斯一眼,目露不满,是在谴责他刚刚的话无遮拦。
“是我错了。”路易斯从善如流的道歉,“不过,你确定你心里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闻言,齐悦抿唇,垂下了视线。
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她是不喜欢当着众人的面公开自己感情的事的。
但是现在,她却生不出讨厌的情绪。
路易斯和她肩并着肩,继续朝寝室慢慢悠悠的走着。
“这个叫安全感,你不觉得讨厌和心慌,是因为何树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他的第一优先考虑项,所以你渐渐的就不再抵触何树,这也是建立起你情感的第一步。”
“当你不会因为自己无论爆发出何种负面情绪,总会有人毫无保留的包容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担忧自己的情绪差错。”
齐悦静静的听着,手无意识的扣弄着指甲。
路易斯说得都完美的符合她的现况。
不知从几何时开始,何树从她的病,变成了她的药。
二人走了一会,路易斯忽然停了。
他望着窗外飞扬的雪花,吐出了一口气:“快过年了啊……”
齐悦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大厂,几个人站在雪地里,似乎是忘记了带纸笔,又或许纸限制了他们的计算,竟在雪地里写写画画。
何树一身漆黑,站在雪地里,染上了白雪,煞是好看。
耳边路易斯的声音轻叹:“奈奈,病好了,是时候该走了。”
齐悦闻言,眼神黯了黯:“好。”
第六十章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在路易斯第一次来基地为齐悦诊疗时。
路易斯敏锐的发觉在何树的刺激下,齐悦情绪总会反复横跳。
这是心理学上的一种脱敏疗法,利用最抗拒的事物刺激大脑皮层。
显然,他们预期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至少是路易斯的需要的结果。
“你会不会讨厌我?”路易斯问。
齐悦摇了摇头:“你是为了我好。”
路易斯是个医生,可他本质只是个商人,利弊权衡在他心里更显重要。
何树简直就像一只撞进他手心的小白兔,用来做实验正好。
而齐悦也是如此,她只是路易斯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