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姻只好答应了他。
薛瞳订的午餐送过来时，秦晧恰好接了一通电话。
盛姻注意到，他的脸色好像越来越沉。
不到五分钟的通话结束，他神情里写满了凝重。
盛姻立刻关心道：“怎么了？”
他坐在沙发里，微低着头，用手摁了摁眉心，声音沉了：“小野又不见了。”
盛姻闻言，心里一紧，也担心起来。
秦晧沉思了一瞬，滑了下手机，说：“我联系一下祝靖言，可能跟他在一起。”
秦晧给祝靖言打电话的时候，起身出去了一趟，好像去找薛瞳了。
盛姻也是一样的担心周野，她等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拿着自己的手机给江惟发了微信。
正是午休时间，他应该在的。
盛姻开门见山的问：[周野又离家出走了，你是不是知道他藏在哪了？]
江惟果然在看手机，秒回了她：[……]
他回的这个标点符号，在盛姻看来，已经代表了默认。
盛姻快速地打字：[小惟，这不是件小事，我知道你讲同学义气，但外面这么乱，周野年纪还小，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盛姻：[他的爸爸很担心他，如果你知道，希望你能告诉姐姐。]
江惟那边似乎纠结了很久。
盛姻看着屏幕上方的时间过了五分钟，才终于收到了他的回复。
江惟说：[姐，你是不是在跟周野他爸谈恋爱啊……]
看到这句话，盛姻正在打字的手僵了一下。
她犹豫了很久，直接给江惟打了语音电话。
江惟是过了一会儿才接的。
盛姻觉得，还是尴尬的。但她这会儿一心想着周野，顾不了太多别的。
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周野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知道他在哪？”
江惟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挺担心他的，只不过……”
“真正的关心不是隐瞒他的行踪，而是陪他一起解决问题。”盛姻说：“可他这样一走了之，你认为能解决掉他所在意的问题吗？”
周野天还没亮就走了，江惟第二节课结束的时候，给他发了微信，可等到现在也不见回复。他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会儿听见盛姻这么说，他更担心了，吞吞吐吐的，还是转述了周野的话：“周野他，他说……他要去江洲找他妈。”
秦晧从外面回来时，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盛姻抬起头撞上了他的目光，一瞬间心情说不上来的复杂。
盛姻放下手机，办公室里有很长时间的静寂无声。
是秦晧点烟的动静，打破了死寂。
他靠在大班台前，抽烟的时候神情若有所思。
可盛姻仍然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抿了抿唇，起身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时，出声喊了他：“老板。”
秦晧吐出一口烟雾，敲落了烟灰，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冷静自己的情绪。
他缓缓道：“我可能要去江洲一趟。”
盛姻闻言一怔。
他将那半支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回过头看她，认真的补上一句：“我会尽快回来。”
盛姻终于知道，刚才那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是怎么回事了。
他和前妻之间有一个周野，这是永远都斩不断的联系。
虽然他一直说，不会和前妻复婚，但谁又能保证呢。
有孩子在中间做调剂，破镜重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盛姻心中泛起酸涩，语气也很难平静：“周野又因为我们的事离家出走，你有没有想过……”
“盛姻。”秦晧沉了声音，打断她的话。
即使她没说完，他也猜到了。
“昨天是谁跟我说的，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就会改观？”
盛姻没做声，她觉得这是两种不同的情况。
她沉默不语，他继续道：“我相信了你的话。难道现在你打算告诉我，你要推翻你所说的话么？”
“如果是为了周野……”盛姻在心里措辞了一下：“其实，小孩子内心很渴望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我可以，我……”
不知道是因为心乱了，还是给她思考的时间太短了，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105章 你身后不是悬崖
盛姻的话没有说完，但秦晧已经听明白了。
“你可以什么？”他的声音格外冷沉，明明语气还是平静的，却隐隐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施压感。
他问：“你可以退出，可以接受我跟前妻复婚？”
盛姻低着头没有回答。
手腕一紧，秦晧将她拽了过去，她的鞋尖碰到了他的。
呼吸之间是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此刻带着一丝冷调，充满了凛冽。
他又问：“盛姻，你对我是不是连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
“不，不是的。”盛姻连忙摇头。
她沉默了很久，心里有些不安，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投入了感情，她患得患失。
盛姻抿了抿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晧抬起了她的脸，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眼底一片讳莫如深。
“之前我问过你，你的未来里是不是没有我，你没有回答。现在，这个问题，我想再问你一次。”他顿了一下，用十分郑重的语气开口：“盛姻，你的未来里，究竟有没有我？”
盛姻眼眸轻颤，张了张嘴，更答不上来了。
她现在有些混乱，总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没做好和他面对一切的准备，浔阳的那一晚，是她的情不自禁，是他的深情纵容，让她冲昏了头脑。
盛姻的沉默，似乎已经表明了答案。
秦晧说：“如果只是贪图一时的欢愉，我们的确没有在一起的必要。”
盛姻闻言，心口当即一滞。秦晧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要谈分手。
她有些恍惚，又听到他说：“我要的不是一时，我希望你把以后的人生都交给我。”
“老板……”盛姻轻声喊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只是害怕，她宁愿自己先放弃。
在他面前，她再怎么小心的隐藏心事，也还是会被他轻易看穿。
“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和周野的妈妈复婚。”他的语气里透着坚定和承诺：“如果有这样的可能，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对你说这些话。”
盛姻眨了眨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他没有逼她，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他只不过想让她明白一些事。
陷入沉默的那几分钟里，他习惯性地摩挲着她手腕的肌肤，一下又一下，充满了耐心与温柔。
这样的举动，安抚她的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他终于又开口：“我必须要去江洲一趟，把小野带回来。”
语气微顿，他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和我在一起，究竟是想一时，还是想一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