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附近摸了一圈什么都没摸到,心里更急。
本就是游泳半吊子,泳池又比较深,逐渐失了力气。
「扑通」一声,旁边有道人影向我靠了过来。
许斯旸抱着我上了岸。
我抓着他的手,急得快要哭出来:
「许斯旸,我的手机,求求你帮我找找手机。」
他拿过毛巾盖在我的身上,轻声哄着我:
「好,你别急,在这等着我,我帮你把手机找上来。」
他独自入了水。
全场没人说话,也无人敢动。
直到他拿着一部手机浮出水面,向我游了过来。
他看着我,眉眼温和,眼睛里只装下我一个人:
「找到了。」
我一把扑了过去,掰开手机壳,里面唯一的一张拍立得相片还是进了水。
大脑里的最后一根弦在那瞬间「啪嗒」一声——断掉。
我的鼻头一酸:
「许斯旸,我们的合照没有了。」
许斯旸浑身是水,我也浑身是水。
可是他就那样,当着众人,温柔地吻过我的眼泪:
「不会没有的,交给我,我来想办法。」

贺鸣走过来递上毛巾,许斯旸没接。
他起身,像抱小朋友一样,将我抱了起来,往旁边的别墅走去。
路过陈璐瑶的时候,许斯旸停了两秒,冷漠出声:
「许家做不了我的主,谁答应娶你,你就去找谁。」
陈璐瑶本来还想伸手说点什么,被贺鸣拉到了一边,咬牙切齿道:
「你他妈这会儿再凑上去就是找死,别怪老子没提醒你。」
后面的议论声逐渐远去。
许斯旸抱着我上了二楼卧室,最终把我放在洗漱台上。
「医生待会儿就来,我先让人进来给你换套干净衣服。」
我捏着裙角,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思忖片刻,不正经地笑了声,说话的语气和记忆中的一样:
「自己换也可以,那我得在旁边看着。」
我扬眉刚想瞪他,就被他捂住了眼睛,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只是轻轻地啄了一下,而后退开。
「乖一点,不然我会更想弄死下面那些人。」
我缩了缩脖子:「哦。」
等医生给我的手腕上完药,许斯旸才伸手给我盖了盖被子:
「先睡一觉,醒了我就带你回去。」
我握着他的右手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那你会一直在这吗?」
「嗯。」
我弯了弯嘴角:「好,那我睡一会儿。」
缠绕多年的那些梦像是消失了一样,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再醒来,房间里一片黑暗。
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一时没分清楚今夕是何夕。
我下意识喊出声:
「许斯旸。」
「我在。」
他开了壁灯,就坐在床边,出声应着,右手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
我刚到美国那年,无数次喊着他的名字醒来,但房间里从来都是空空荡荡的。
刚刚睡蒙了,循着下意识喊出了声。
可是他这次真的在。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终于确定——
这个人,再一次,来到了我的身边。
12
许斯旸带我下楼的时候,别墅已被清场。
贺鸣本来在客厅坐着,听到脚步声立刻起了身,冲我歉意地开口:
「没事儿吧。」
我笑了笑:「没事儿,已经好了。」
「这事怪我没照顾好,给陈璐瑶几个钻了空,一定给你个交代。」
他说着说着又心虚般地瞟向一旁的许斯旸。
他的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大学时。
那时候,他们一群兄弟总爱开玩笑:
「得罪许斯旸没什么,但得罪闵焦月,那一定很惨。」
因为许斯旸这个人不太计较,不重要的事情连眼神都懒得给。
唯一只在跟我有关的事情上较真。
上一次在 KTV,他的一句「你配吗」大概给了周围人一些信号。
我早已是过去式。
所以陈璐瑶一行人也才敢来耀武扬威。
可今天的场子,一下又回到了当初他护着我的时候。
许斯旸若是真的发怒,周围的人难免被迁怒,贺鸣是其中最有发言权的那一个。
我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情实感,认真地看着他:
「贺鸣哥,不至于的,是我给你添了麻烦,没什么大事。」
然后又扯了扯许斯旸的袖子。
他低头看我一眼,我立刻示意了一个眼神:
「看人家贺鸣都愧疚成什么样了,快说句话。」
他这才看向贺鸣,然后直接上腿踢了一脚:
「交代也该是我要,有你什么事?」
贺鸣瞬间转阴为晴。
许斯旸牵着我往餐厅走:「晚饭呢?」
「哎,我这就让人上菜。」
等吃完饭,许斯旸准备带我回去。
他去开车的时候,剩我和贺鸣站在门口等着。
「闵妹妹。」
刚在饭桌上,贺鸣独酌了几杯,白皙的脸上还染着红,看样子像是醉了。
他倚在门上,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就停住了。
我只好应着:「贺鸣哥,怎么了?」
贺鸣突然笑开了,是很开心的那种笑容:
「谢谢你回来。」
「我替阿旸高兴,真的。」
13
许斯旸自己开车的时候,话向来不多。
我偷偷看他几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脑袋里还是不断响起贺鸣的话:
「你当初走得太绝情,他整宿去你楼下等着,最终只等来你已经出国的消息。后来他家里知道了你们分手的事情,将他强行带了回去。他联系不到你,又被限制自由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向家里人低头,他说他就去你家看看,看一眼就回来。」
「我一大老爷们,当时都差点没忍住,那可是打小一身傲骨的许斯旸啊。可他家里还是没让他出门。」
「最后是我替他去的,见到了你的父母,得到的回复是你确实出国留学了。」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你的名字,顺从家里的安排,毕业后进公司。他这几年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家里整天催,但他就是不理,被骗到相亲桌上都能站起来甩脸走人。」
「我们都看得出来,他还在固执地等你。」
「要说我们几个没怪过你,那不太可能,多少还是怨过的。但你回来了,许斯旸这逼真的又一下子回到以前的状态了。」
「我们是看着你们一路走过来的,真把我当哥的话,听我一句劝,过去的就过去了,好好在一起,没几个三年禁得起你俩折腾了。」
我知道他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但想象之中和实际听到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许斯旸向来是内敛的性子,光贺鸣知道的都是这样,那他一个人的时候呢,到底是什么扛过来的?
我开始有些喘不过气,只好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心脏的位置只感觉来来回回地疼。
「怎么了?」
许斯旸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来问我。
我别过脸看着窗外,鼻音有些重:「没事,又有点犯困了。」
他忽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转了过去,还特意弯下腰,距离我的脸很近很近。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