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目光,停顿了很久,才开口道:“只是有点适应不了那种感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过生日。”
官玉好奇的问:“港都没有生日一说吗?”
这事说来话长,谢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张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在家就是个边缘人物,家里人又只看重利益,不管我的死活,只在乎我有没有用。”
官玉记得哥哥他们提起过一嘴,谢霁不在乎他们做的那些事,也不在乎那些钱和人脉,他似乎有自己的渠道,比之更好,更厉害。
他们应该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但是遇到了,竟也成为了好友。
那看来,有钱人家都比较苛刻。
官玉抿着蛋糕叉,舔着上面的奶油。
外面在下雪,浓墨似的夜空里,洋洋洒洒飘着白,官玉从来没见过。
谢霁也没见过,顺着她的视线跟着看了很久。
好像周围吵闹退去,这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们。
官玉忽然喊了他一声:“谢霁。”
谢霁转头,脸上就被抹了奶油。
始作俑者看着他露出狡黠的笑,嘬了嘬手指说:“没事,以后我们在,你缺什么都能弥补回来。”
谢霁嘴角一弯:“笨蛋,承诺不能随便给别人。”
“这算什么承诺?”官玉无语的说,“你这个人真奇怪。”
她嘴上说着,你这个人真奇怪,动作上起身,抓着云弃说了几句话。
云弃醉酒的目光清醒几分,看了谢霁一眼。
那一眼,谢霁莫名感觉不好。
他刚准备起身,一块奶油就越过桌子砸他头发上还顺着往下滑,扫过他的侧脸。
官玉笑得一脸怀,偷摸着出了门。

第152章 一起看雪
她要出去看雪。
这是她来京都的第一个年头,今年过年也是要回去的,大概年前一天的车,再次回来,估计要等元宵之后了。
江城的雪从来不会留到过夜,它只会在深夜的时候声势浩大的下一场,转眼清晨,连块白色都看不见,只留下了冰。
官玉很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回老家祭祖,家里是那种老房子,房子屋檐下有冰凌。
她掰着冰凌玩,手会冻得通红,还会被官行止抓包教训。
一通吵闹最后,哥哥会承若,考完试,就带她去看雪,看极光。
官玉坐在店外的台阶上。
夜深了,路上没几个行人,也没有几辆车,繁华的城市里,到了时间,霓虹灯也要灭一大半。
风雪裹着寒气往领口钻,官玉被冻麻木了,眼睫上都沾了点白。
“不穿外套还要出来这么久。”谢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说,“一场雪还让你看入迷,果汁是有酒精吗把你喝醉。”
官玉没搭理他,呵出一口白烟,白烟悉数散在冷空气里。
身边人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问:“过年打算回去几天?”
“啊?差不多要过完元宵。”
“这么晚啊。”谢霁低头点烟。
官玉望着他的动作,看他眉宇间又染上了几分在包厢里所见的那种情绪。
淡淡的,与热闹无法融入的模样。
“我初二就会回来。”谢霁抽这样活,“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晚,多没意思啊。”
“这么孤苦伶仃么。”
“把我说的这么不堪。”他摇头,叼着烟脱外套,说,“官小姐要不要可怜可怜我?”
这话莫名其妙,官玉不知道怎么接,看他把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跟着一起坐在了台阶上。
二人肩膀虚虚的挨着了一点点,不算很进,可也没过多的保持距离。
这个模式不像哥哥妹妹。
谢霁支着脑袋说:“怎么不说话,冻傻了?”
“大少爷也要人同情一下吗?”官玉轻嗤。
谢霁只是笑。
雪落在他们的头发肩膀上。
或许及其这一个,是因为那个日记成为契机,她能想起这些,和细节。
囫囵的梦里,更多记忆如同海水般涌了进来,冬日的,夏日的,深秋的。
好的,坏的,模糊的,清晰的,官玉被这一通砸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具体。
她理了理,随意抓住了一块记忆碎片。
于是,刚刚还在深冬看雪的两个人,转眼就入春了。
官玉看到沿街开了寥寥海棠花,花枝边是发了新芽的梧桐树,枝干上还残存点枯枝败叶在风里摇摇欲坠。
官玉穿着谢霁的外套站在树底下,更远的地方,可以看见码头。
港都海口很神奇,那边热热闹闹,公路这边却萧条凄凉的感觉。
可能是时机不对?
谢霁开车过来,示意她上车。
他嘴角有未完全消下去的淤青,看着官玉的眼神也有几分躲闪。
“怎么忽然来港都了?这个季节,港口风很大。”
“学校组织春游过来的。”官玉坐进车里,他的外套有一股雪冷香盖过了烟草的味道,“我懒得跟着队伍玩。”
“所以来找我?”
“不可以找你吗?”
谢霁沉默了会儿,发动车子说:“我送你回去吧,这几天有事要忙。”
大少爷的日子,兴许也不好过,他是被谁打了吗?
第153章 别管那么多
官玉从没觉得谢霁有什么可忙的,因为他大多数的时候,呈现出来的状态,都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哥。
其他人在忙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学校里两点一线,偶尔的时候,会去酒吧跟一群不太熟的圈内少爷喝点酒。
但似乎,每次的忙碌都跟回到港都有关,也是每次因为回去过一趟,而变得心情不太好。
他的情绪惯会隐藏,不给任何人看得出来,只有在及其偶尔的时候,在看着某处虚空出神的那几秒里,眼底浮现几分落寞。
官玉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看他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开车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怎么也发不了声了。
也许不是没人知道他的情况,应该是成年人都是这样的,心照不宣的不去触碰任何人心底的那根线。
官玉不喜欢这样带着隔阂,面对现状却也无可奈何。
她坐在车里,看着谢霁把车开回学校安排好的酒店。
下车之前,官玉被谢霁叫住了。
“笨蛋。”他无奈的说:“把外套还给我啊。”
“我不要。”官玉不仅不脱衣服,还把拉链拉到最顶上,自己半张脸都埋入衣领里,鼻息之间,全是陆风霁的味道。
那种,淡淡冷质的香。
“我没带厚外套来,没想到港都会这么冷。”官玉停顿了一下,苦恼的说,“你不是说,港都不怎么冷么。”
“那天气预报都说了近期不会降温,我怎么会知道居然会有变动。”谢霁胳膊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她问,“真没带?”
“没有没有。”
他偏头笑了几声,说,“算了,你上车吧,我带你去买两件。”
官玉故意使小脾气,抱着胳膊站在车外,就是不上车,她那种坏劲儿头起来的时候,有种反差萌,又傲又娇,令人生不出厌恶,只感觉被惹得心生欢喜。
“我不去,你这衣服借我几天得了,我觉得还挺舒服。”说罢,她双手插兜,摸出了打火机和空烟盒,于是皱了皱眉,把烟盒丢了。
谢霁不同意,说:“别人看到会怎么说你?”
“人家没事管我干嘛……”
谢霁打开车门下车来抓她。
官玉绕着车跑,说:“你想的好多,我可以说这是我哥的外套啊。”
她反应太慢,不如谢霁身高腿长,没两步就被他伸手一捞抓住了扣怀里一把塞进车内。
男人俯身单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扯过安全带替她扣上。
这个姿势挨得很近很近,他的发丝扫过官玉的脸颊。
他能闻到少女身上一股淡淡香气,不是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也不是香水味,像奶香,又不是奶香。
谢霁说不清,只感觉好闻,是所有女孩都这样吗?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他想起家族里的那些人了,明明是跟官玉一样的年纪,差别却能这么大,仿佛两个极端一般。
这一刻,时间仿佛缓慢下来,让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或者是简单的呼吸,都清晰。
人总在特殊情况的时候,会变得比平时更加敏感。
官玉侧过视线,可以看到他宽松衣领下的锁骨。
第156章 谁也别信
官玉惊了:“自己人也要这么见外,好吧给你个奖励。”
“奖励?”
官玉神神秘秘朝他勾手指。
谢霁挑眉,偏头靠过去,官玉在他耳边用气音说:“我不会告诉我哥他们,你被人打脸的丢人事儿的,够吗?”
“你管这叫奖励?”谢霁脸都黑了,故作凶残的说,“哥的事儿小屁孩少打听。”
“十八了,也不小了。”官玉慢条斯理说,“你也大不了我几岁,再过个两年,大家都是二十出头,你还是得改口。”
“刚成年想得挺多。”谢霁冷笑,指着试卷说,“先把作业写了再给我幻想未来吧,官小猫。”
这是那天咬过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