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夫不好,没有提前打探好消息,让夫人跟着我受委屈了。”
李琩心疼坏了,这都是他的错,是他让玉环白跑了一趟。
“前面有一家酒楼,阿耶之前买过他家的肘子,味道跟这一家的一模一样。”
李琩口中呼喊的“阿耶”并不是唐皇李隆基,而是宁王李宪。
武惠妃所生前两子皆幼年夭折,李琩出生时,便将他送到了宁王府上,宁王夫妇待他如亲子,故而李琩一直唤宁王李宪为阿耶。
“那家酒楼的松鼠桂鱼也极其好吃,咱们也去尝尝。”
听到“松鼠桂鱼”,玉环嘴角微微抽搐。
李琩下意识地以为玉环是心疼银子,连忙解释道。
“夫人放心,为夫身上还有些私房钱,不过是下一顿馆子,能担负的起。”
......
私房钱?李琩竟然藏了私房钱。
玉环瞪大了眼睛,不经意间询问道。“夫君有多少私房钱?”
“不多不多,也就几百两而已。”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李琩连忙用手捂着嘴,他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该死,自己怎么能说漏嘴了。
这下好了,被夫人知道了,自己的小金库瞬间破产了。
“玉环~那几百两银子是我从土里刨出来的,还新鲜着呢~都藏在我书房的床底下。”
“等回到家让它们通通充公,我可是玉环的好夫君,岂会被这些没用的银子俘获。”
李琩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仿若都是那些银子的错,他之前恰好得到了银子,又说到了它们的胁迫而已。

从始至终,他都是受害者。
杨玉环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李琩,想要看看他还会说什么。
“好呀,这可是阿琩自己说的。”
“我的口脂恰好用完了,就用阿琩贡献的这些银子让人多买些,省的总是不够用。”
对于私房钱的用处,李琩并无异议,甚至举双手赞成。
他的玉环想买什么自己都支持她。
嘿嘿,玉环生的貌美,涂上口脂更加让人沉迷。
她的美都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是该多买些,最好一天一个不重样,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凸显玉环的美貌。”
身为武惠妃生前最疼爱的儿子,又有宁王源源不断的提供零用钱,李琩可谓十分富有。
只不过他的银子大多都在玉环那儿,如今最后的几百两银子也即将要充公。
这些李琩并不在意,只要玉环开心就好了。
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
玉环就一个,要是被气跑了,自己上哪儿哭去?
“阿琩说的馆子在哪儿?离着这儿近不近?咱们现在过去可好?”
杨玉环莞尔笑着,想起大肘子,她不禁有些饿了。
“就在这条街的尽头,很近的。”
作为那家酒楼的常客,李琩十分熟悉。
倏尔,李琩走到玉环身边儿蹲下,示意妻子俯在他的背上,由他背着前往。
“玉环,快上来,你身子重,我背你去。”
“别犹豫啦,我可不想被你肚子里的小崽子埋怨。”
到了酒楼后,李琩叫过小二,想要一间包间,谁知来晚了一步,最后一间包间刚刚被人定下。
无奈,夫妻二人只得在大堂凑合凑合。
“阿琩,还是不要鱼了吧,鱼太腥了,我闻着有些不舒服。”
对于孕妇而言,鱼腥味格外难闻。
玉环一想起鱼腥味,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生怕李琩点了刚刚说的松鼠桂鱼,连忙制止这眼前的男人。
李琩点点头,很自觉的没有点菜单上的松鼠桂鱼。
因为只有两个人,李琩并未点太多的菜肴,在点了必吃的大肘子后,又随便点了两个菜,顺便还点了一道甜点。
“五花马,千金裘!”
“千金散尽还复来!”
邻桌的那人,好像有些醉了,不知在说些什么。
仔细听听,好像是一些诗词。
“朝避猛虎,夕避长蛇!”
“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静静地听着邻桌背诵着诗词。
“阿琩,这些都是这个人写的吗?好厉害啊。”
玉环向来敬重有文化的读书人,尤其是会写诗的读书人。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为夫也会。”
李琩是个要强的男人,看到妻子这般夸赞陌生男人,忍不住吃起了飞醋。
什么嘛,明明自己才是玉环名正言顺的男人,这个野男人只不过是仗着会写几句诗而已,出什么风头啊。
“啊?可是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玉环睁大眼睛,对李琩的话略微有些怀疑。
不是她不信李琩,实在是不敢信。
同床共枕这么久,她从未看到李琩写过诗词。
“怎么?”李琩挑挑眉,语气重却是有止不住的失落。“难道玉环不信我吗?呜呜呜,为夫的心好难受啊。”
”我不活了,玉环都不信我,我还有何面容在这世上?还不如一死了之,省的让玉环生气。”
杨玉环......
真的够了,也真的无语。
她何时说过嫌弃李琩的话?归根到底是李琩脑补的太多,忘记了现实与幻想。
“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是我夫君,我为何不信你?”先说点儿好话,稳住这个喜欢吃醋的男人再说别的。
李琩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真的吗?”
“当然了,我骗谁都不会骗阿琩。”
如愿以偿得到妻子的回复,让李琩身心愉悦。
他晃了晃脑袋,找了找灵感,突然开口。
“玉环,你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现写一首诗。”
.....
过了三秒,李琩有感而发。
“就拿树上的叶子来说吧,一片一片又一片,三片四片五六片,剩余叶片何处去?山火烧尽复又生。”
第5章寿王妃(5)
这首诗,怎么说呢?
瞧着李琩满眼期待的望着自己,玉环抿着嘴,快速组织了一套说辞。
阿琩写的这首诗虽比不上邻座那位公子所写的意境深远,但自己总不能拂了夫君的心意。
就算是再难听,自己也要变着法子夸他。
“这是阿琩写的吗?”
玉环浮夸地张了张嘴,一双杏眸满是情意,直勾勾地望向旁边的俊朗公子。
“真的是太厉害啦!这首词意境丰满,用词也准确,是我从小到大听到过的最好的诗句。”
李琩呼吸一滞,妻子的夸赞让他不禁有些羞涩。
这只不过是自己随口胡诌的,玉环竟然还这般夸赞。
自己实在是受之ᴊsɢ有愧。
“小娘子,这位公子的诗听起来有些简单。”
男人面庞白净,负着一把长剑,身形颀长,只不过脸上有些醺红。
想必是刚刚饮了太多酒,有些酒醉。
“嗯...小娘子是李某见过世间最貌美的女子。”
李琩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这男人显摆自己会写诗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来调戏玉环,真的可恶。
“公子言重了,小女子实在是受之有愧。”
玉环嫣然一笑,只不过这一笑落在李白的眼中格外美艳。
没有想到长安城中竟然藏着这样好看的美人儿,只可惜名花有主,强摘不得。
男人将手中的酒碗扔在桌子上,晃晃悠悠地走到玉环身边儿,细细地打量着这位美艳的妇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娘子长得好看,李某身无长物,唯有一诗相送。”
能够写出“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男人,性子必然豁达开朗。
李白晃着脑袋,时不时地睁眼看着杨玉环,沉吟片刻,只说出了一句“云想衣裳花想容”。
他张了张口,发现下一句怎么说也说不出口。
其实是能说出下一句的,只是需要细细推敲。
这位女子是他理想中的大唐盛世的象征,自然容不得用最普通的词汇玷污。
只是今日出了这家酒馆,还能见到她吗?
“哎呀,酒喝多了,脑袋有些不清醒,不如二位留下地址,等在下酒醒过后,定会写下送至贵府。”
李琩眉头微皱,莫名有一种危机感。
他才不会轻易将王府的地址告诉这个男人呢。
“不必了,多谢公子以诗相赠,小女子实在受之有愧。”
玉环起身,盈盈对着李白俯了俯身子。
她家阿琩最喜欢吃飞醋了,为了阿琩的身子康健,还是小心为妙。
即使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李白有些挫败,不过须臾,这些挫败感便一扫而尽。
“在下名为李白,是碎叶城人士,前来长安历练游玩,小娘子和公子与在下有缘。”
“既是有缘,李某自是要以诗相赠。”
他拱手笑言,一改刚刚醉醺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