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如果我没有爱上季琛，就不会被恶女盯上……妈妈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是我的错……我该赎罪。”
哐当一声。
桌上的全家福摔到了地上。
方晚眠连忙捡起来，却不小心被玻璃割破的手指，鲜血滴在照片里爸爸的脸上。
当年，他临终前的话又回荡在耳边：“眠眠，你是爸爸的骄傲……以后，就由你替爸爸照顾好妈妈了，好好活下去……好吗？”
眼泪滚下，她紧紧抱住相片哽咽：“爸爸，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哭声回荡在房间内，每一个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爱意化为恨意，几乎要将方晚眠吞噬。
接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跃进屋内，落在呆坐了一夜的方晚眠身上。
滚烫的阳光，却无法带来一丝温暖，她攥紧了手，旧伤再次撕裂，但她毫不在意，只拿起一旁的手机拨号。
“嘟——”
响铃一声后，对方很快接起：“晚眠……”
季琛清朗的声音传来。
方晚眠的心却已经没有半点波动，只空洞望着虚空，干哑低语：“季琛，我曾幻想过很多次我们高考完一起离开校门的场景，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参加高考了……”ʟʟʟ
那边顿了片刻，便传来季琛一如既往的温润：“晚眠，你放平心态，我会想办法帮你，让你明年一定能参加高考……”
方晚眠忽然打断：“……你说，恶人是不是都要受惩罚？”
电话忽然安静。
方晚眠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她缓缓握紧手机，静静等着。
良久。
季琛才回了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真的有人故意作恶……自然会受到惩罚。”
“那就好。”
方晚眠笑着，可眼眸却寒冷如冰。
但她口中的话却像是释怀：“还记得你说会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既然你不愿意娶我，那你高考完的那天，能不能来一号教学楼等我。”
“我想跟你一起走出校园，就当全了从前的梦。”
一号教学楼是学校最高的楼，也是他们离开学校的必经之路。
对面没有犹豫：“好，我答应你。”
挂断电话。
方晚眠知道季琛愧疚之下不会拒绝，也知道以秦萌萌的性格，若是季琛来了，她一定也会跟过来。
她盯着手机，一字一句宛如饮恨一般吐出：“刽子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毕业典礼。”
第9章
一个月，很快过去。
6月7号，高考第一天，
方晚眠站在树荫后，看着高三一班的同学聚在一起。
不远处，季琛正对着秦萌萌说着什么，他们一个笑得温柔，一个笑得满足。
可垂眸盯着自己如同挂件般无力垂下的右手，想到自己惨死的母亲……心里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撕裂。
凭什么他们能这么心安理得？
窒息下，她跌跌撞撞离开学校，回到了家。
拿起床头柜上的全家照，抱紧在怀，她倒在沙发昏睡过去——
梦里，一片祥和。
她拿着录取通知书，欣喜冲进家门：“爸！妈！我考上清大了！”
爸妈一脸惊喜。
他们冲来，把她紧紧抱住：“眠眠，你太棒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你跟你爸一定给你买！”
“我……”方晚眠一阵恍惚。
想要的东西？
“我要……”
“……我想要你们一直陪着我。”
轰——
梦境崩塌，方晚眠惊醒，屋外正下着雷暴雨。
“爸，妈……我好想你们……”
眼泪滑落，方晚眠想，若是永远都醒不来就好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终于，等到了6月9号，高考最后一天。
连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
屋外烈阳如火，她却觉得冷。
她来到深海高中的广播室，用从前留下来的备用钥匙开了门，广播室也没有人，她拿起扩音器，就来到了一号教学楼的天台，等待高考结束。
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眼神空洞。3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下。
‘叮铃铃……’，最后一堂考试终于结束。
学生们陆续涌出教室，学校沸腾起来。
方晚眠站在天台上，往下望，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季琛和秦萌萌。
他们众星拱月，好像考完后注定了会前途无量。
很快，一号教学楼楼下。
季琛抵达后，掏出手机给方晚眠打电话，秦萌萌果然死皮赖脸地跟来。
还不满抱怨：“方晚眠不能参加高考，指不定心里扭曲了，不安好心！季琛，要不你放她鸽子算了，免得被影响。”
周围同行的同学有人附和：“是啊，季琛你以后必定进清大，这个关键时刻，最好离方晚眠远一点。”
秦萌萌见他们都同意自己的想法，心里更得意了。
上前挽着季琛的手，一副自己人的样子说：“我要跟你填一个学校，免得方晚眠还不死心缠着你……”
“够了！”
季琛甩开秦萌萌的手，手里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安，听着他们的议论，心头更加不舒服。
“秦萌萌，高考已经结束，我承诺护你一年的事已经做完了，希望你和我保持点距离。”
一句话，听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秦萌萌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她知道季琛一开始对自己纵容，是因为高二那年，她无意救了他一命。
可她以为，自己能挤走方晚眠，代表季琛对她也有意思了。
这时，学校广播忽然传出声音——
“季琛，秦萌萌，你们两个刽子手这个月过得好吗？晚上做梦，就没梦见我妈的冤魂找你们索命？”
哄闹的校园忽然陷入寂静中。
秦萌萌瞬间慌乱：“是方晚眠？她在哪？”
“方晚眠！你出来！不许胡说！”
天台上，方晚眠冷眼看着秦萌萌的心虚。
“首先，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过季琛。秦萌萌因为嫉妒，故意招来混混，将我的右手打断，害我无法参加高考。”
“季琛，你拿着我这份喜欢，逼我隐瞒秦萌萌的恶行，我答应了。”
“这些是我咎由自取，我都认。”
“但是！”
方晚眠的语调突然提高，她撕心裂肺地喊：“秦萌萌故意找到我家，辱骂我，更是开车撞死我的母亲，导致她当场死亡！”
“这是一条人命，季琛！秦萌萌哭几句，你竟然也同意帮方晚眠隐瞒？”
“你良心安吗？”
整个学校顿时炸了。
学校老师满头大汗寻找人，但是根本不知道方晚眠躲在了那里。
秦萌萌脸色早已煞白一片，她惊恐地看着季琛：“她……她怎么会知道我撞死——不！她一定是胡说的……季琛，你快帮帮我！”
季琛却冷脸甩开她，冰寒质问：“你不是说，是方伯母闯红灯路过马路，你才不小心撞人的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