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壁的庄子里,春桃得知三奶奶和三爷出门去了,气得砸了晚饭。
“郑姨娘,三奶奶说了,您也是出身庄户人家,应当知道吃食来得不容易。既然您摔了碗筷,要么就吃地上脏了的,要么今晚便不要吃了。”成嬷嬷板着脸道。
“我可是姨娘,你一个下人,怎么敢这样对我,不怕老夫人知道吗?”春桃指着成嬷嬷。
成嬷嬷却笑了,“姨娘怕是不懂吧?妾通买卖,您在周府可不是正经主子。而且老夫人最在乎三爷,若是让她知道您让三爷动了气,怕是要先问责您的。”
说着,成嬷嬷叫来洒扫丫鬟,“把地上都清理干净,郑姨娘不吃,就拿去喂狗吧。”
就算云曦再不得周老夫人看重,但她是周家明媒正娶的三奶奶,春桃只是一个妾室,和云曦的身份天差地别。
若是其他人家的主母,遇到春桃这种敢和正房叫板的妾室,打板子都是小事,火气大点的,直接把人卖了都行。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屋里只留下春桃一个人。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但不管她再怎么叫唤,都没人搭理她。
“好你个云氏,别让我见到老夫人,不然我定要老夫人扒你一层皮!”春桃一边哭,一边抱怨自己的命不好。
屋外的丫鬟们听了,皆是不屑,这就是张嬷嬷说的好人家姑娘?
这边春桃闹了两日,知道没有用后,便老实下来。
她一心想着回京都后告状,而云曦却不担心她会去找老夫人。
一来云曦没拦着春桃去找周彦玉,二来她也给了春桃机会,只是春桃自己不听劝告。
她在自个的庄子里待了几日,想着到了八月就要回京都,便打发二顺回去吩咐一声,让成嬷嬷可以开始收拾行囊。
而她自个,则是打算在庄子里再待个两日。
直到二十五这日,天清气朗,是个出门的好日子,云曦和周彦玉去附近的田地转了转,刚回到庄子外,遇到了一群骑马的人。
马车避让到一旁,对方却停了下来。
云曦正疑惑是谁时,听到很清脆的一声,“敢问这是什么人家,我们路过这里,渴得厉害,能不能讨碗水喝?”
云曦顺着木窗的缝隙,看到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姑娘,长得明眸皓齿,圆圆的脸颊上有甜甜的酒窝,看着很是可爱。

车夫拿不定主意,掀开帘布问主子的意思。
周彦玉说没事,“让人去给他们打些水来。”
听此,云曦就不再说什么,跟着周彦玉下了马车。
她刚站定,听到有人喊方才那位姑娘公主,不由转头望过去,正好对方也在看她。
“咦,好美的姐姐。”拓拔流云发出由衷地赞赏,“入越朝以来,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她的称赞发自肺腑,不带一丝虚假与客套,整个人明媚又和煦,是个很讨喜的小姑娘。
第44章回京都
周彦玉却护到了云曦的跟前,警惕地看着对方,“这位姑娘,你们若是要水,在这里等上片刻便好。我们就不陪着你们,先告辞了。”
他拉着云曦要走,却听到对方说了句等等。
拓拔流云走到云曦跟前,上下打量着周彦玉,“你们越朝的规矩就是多,我不过是夸了你家夫人一句,何至于那么大火气?”
周彦玉涨红了脸,他不曾与人当众争吵,自然想不到回怼的话。
云曦看门房端了茶水出来,和拓拔流云虚虚行礼,“姑娘,我家夫君只是为我担忧而已。不同地域有不同习俗,还请姑娘见谅,茶水已经准备好,姑娘别嫌弃。”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听得拓拔流云笑着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我们西凉的人最为豪爽,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对了,你知道萧楚翊的庄子往哪里走吗?”
“你要去萧将军那?”云曦问。
“嗯,今儿是他生辰,他躲了我好些日子,我得去找他问问,到底要做多久的缩头乌龟。”拓拔流云喝水的姿势正如她说的一般豪爽,是云曦从来没看过的女子。
云曦这才想到,七月二十五是萧楚翊的生日。
他说他生在夏末,是个极好的时节,树木还青葱,溪水还流淌,马上又要到丰收时候。
他还说等他生辰,就带她去骑马,一块去看云海落日。
只是那都成了从前。
听了那么多,云曦猜到对方的身份,和拓拔流云指了个方向,便告辞要走。
“诶,你等等,你还说你叫什么名字呢?”拓拔流云落落大方地和云曦笑着,“我叫拓拔流云,是西凉来的小公主,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云曦没见过如此明媚的姑娘,她能一直带着笑脸,虽然说话直接,却不讨人厌。
在萧楚翊刚回京都时,听下人说过,那日长街两侧人山人海,萧楚翊和西凉公主并排进城。
世人都说,这位西凉公主是要嫁给萧楚翊的。
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她。
“妾身周家云氏。”云曦和拓拔流云躬身行礼,见周彦玉眉头紧皱,说了句告辞,便和周彦玉往庄子里去。
而拓拔流云看着云曦的方向,摇头说了句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儿,偏偏配个假老虎,实在是可惜。”
现在的拓拔流云,并不知道云曦是谁,等她到了萧楚翊的庄子,肃郡王等人已经到了。
听到肃郡王也在里面,拓拔流云不加掩饰地皱眉,让人直接带她去找萧楚翊。
花厅里,萧楚翊捏着酒杯玩,方才已经喝过一轮,肃郡王喝得有些醉,去了侧房休息。
拓拔流云刚进来,就叫了萧楚翊的名字,徐有田那些人,立马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谁都知道,西凉来的这位公主心仪萧将军,来了京都数日,亲事一直没定下,就等萧楚翊点头同意。
萧楚翊抬眉看了看,“公主怎么来了?”
“你不欢迎?”拓拔流云自己坐下,见丫鬟过来倒酒,一把抢过酒壶,自问自答道,“你肯定是不欢迎的,每次去京都都躲着我,若不是我自己找来,你肯定不见我。我是母老虎、母夜叉?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西凉姑娘与越朝姑娘很是不同,她们可以在节日里与情郎互送定情信物,也可以围着篝火一起唱歌跳舞。对于喜欢的郎君,也敢上门送出珍贵的狼牙。
她喝下一大碗酒,仍就觉得不过瘾,举起酒壶,示意萧楚翊一同喝酒。
萧楚翊见识过拓拔流云的酒量,便没有拦着。
几碗酒下肚后,拓拔流云说起云曦,她边上有人说不就是将军那个前妻么,她立马看向萧楚翊。
却见萧楚翊当即起身往外走,喃喃地说了句,“不愧是兄弟俩都喜欢的姑娘,这要是在我们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