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除了看那些狗血爱情剧,被气得直哭外,她从来不会这样哭。
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没心没肺,可真正看到她在自己眼前掉泪的时候,贺衍承心都塌了。
他无措的松开手,低声道,“我也没真动你。”
苏晚栀声音发颤,“贺衍承,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你,江城大得很,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甩开他的手,拿着东西大步离开。
贺衍承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追出门,苏晚栀早已经开着车绝尘而去。
黄阿姨没拦住苏晚栀,见贺衍承下楼,也不敢多问,扭头就想去收拾房间。
贺衍承叫住了她,“你之前说,苏晚栀让你把中药送去医院了?”
黄阿姨点头。
“哪天送的?”
“就太太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早上。”
贺衍承抿着唇,过了一会儿道,“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就是脸色不大好,听说太太母亲去世那晚,她好像伤心过度昏倒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脸色不大好。”
贺衍承没说话。
贺雨柔刚去世,苏晚栀伤心都来不及,这时候让人把中药送医院干嘛?
为什么听到中药是他让人送的,苏晚栀那么生气?
“夫人送过来的中药还有吗?”
黄阿姨摇头,“那天就剩三瓶,我都给太太送去了。”
贺衍承便没再询问,转而给林书打了个电话。
林书刚从A市回来,这会儿刚睡了两个小时就接到了贺衍承的电话。

“喂,贺总。”
“林书,你去查一下我妈给晚栀开中药的店,去查查药方。”
林书坐起身,“药方之前我们不是核对过吗?怎么了?”
苏晚栀和贺衍承结婚一年多,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家里催得紧,便让两人去做了一个详细体检。
贺衍承一切正常,而苏晚栀,因为当年车祸的时候损伤了身体,医生说她子宫壁弹性差,且附件也有损伤,生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怀上,也有不小的风险会流掉。
生在豪门,不能生育子嗣是一件非常大的事,当时他去领结果的时候,甚至都以为贺衍承会因此离婚,江盛是家族企业,贺衍承若是没有子嗣,在继承人之争上会非常被动,结果贺衍承居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贺家上下,没有人知道苏晚栀极难怀孕,连太太本人都不清楚这一点。
贺总对家里人的说法是,太太宫寒,需要调养。
钟美兰就差人送过来一些中药,说是专门调养宫寒的。
贺总当时找人查了药方,用的确实都是好药,对女性养宫是非常有好处的,便也就默许了这一行为。
但是太太显然是很不喜欢,每次喝中药都很抗拒。
两人也经常为了怀孕的事情吵架,每次一提怀孕,就免不了要因为中药的事情吵架。
贺总是既怕她身体养不好,又怕她突然怀孕,意外流产损耗身体,于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做了一个结扎手术,彻底杜绝了这个可能。
当时他去医院接贺衍承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虽说结扎手术,倒也不会影响男性,功能,但是敢做的才有几个,敢为一个女人去做的又有几个?
贺衍承许是觉得自己这样疯狂的行为被助理知道有些丢面子,嘴硬道,“只是被她不想喝中药的样子吵烦了,你别想太多。”
对此,林书只想说:呵呵哒。
自从手术做完,贺衍承便再也不纠结太太喝不喝药的事了。
太太这两个月应该也没再喝药了吧,贺总好端端地,干嘛要自己去查这个?
贺衍承捏着眉心,“你先去查,我现在脑子很乱,这阵子可能要你多忙一些了,等事情处理好,我给你休假。”
“好,”临挂的时候,林书突然想起一件事,“贺总,您给太太订的那条项链我带回来了,您打算什么时候送给太太,我抽个空给您送过去。”
贺衍承抿起唇,好久才道,“先放你那儿保管着。”
林书有些意外,“贺总,你又跟太太吵架了?”
贺衍承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们离婚了。”
“离婚?!”
林书的声音差点把听筒喊爆。
“你也想骂我吗?”贺衍承没好气道。
林书……
他哪儿敢,他要领工资的好不啦?
林书轻咳一声,小声道,“贺总,你这事儿办得有点冲动了。”
贺衍承抿起唇,居然没反驳,“我知道。”
“没事儿,太太心软,你们这么多年感情,还有机会的。”
贺衍承没接这句安慰,只道,“抓紧时间去查。”
“好的。”
苏晚栀开着车从御苑出来,一路上边哭边开。
这场婚姻伤透了她的心,也伤惨了她的身,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恨贺衍承。
苏晚栀明天要做入职体检,毕业证学位证什么的,都还在贺衍承家里放着,她便跟唐笑笑打了声招呼去了。
唐笑笑下了班,见她还没回来,就给她打了电话。
苏晚栀见是唐笑笑的电话,忍住哭声才摁了接听。
“阿栀,你还没回来吗?贺衍承那个狗东西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苏晚栀哑声道,“有点事耽搁了,我晚一点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
“那好吧,你别太晚回来啊,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苏晚栀开着车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突然觉得,天下之大,竟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第260章回宫
在街上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一家小酒馆门口。
人在极度压抑的时候,酒精是很好的消解情绪的东西。
她酒量是很好的,但是酒量再好的人,也禁不住白的红的啤的混着喝。
她喝得又快又急,连菜也不要,老板一开始以为来了生意,结果她喝得越多,老板就越害怕了。
怕她喝多了出事。
于是等她喝完再要的时候,便不给她了,“小姐,你已经喝不少了,不然点个菜吃吃吧,我们家小炒黄牛肉很好吃的。”
“我不饿,”苏晚栀托着脑袋,双颊已然泛红,样子已经有些醉意,但是说话却十分清楚,“再给我开一瓶酒。”
“小姐,我看你是开车来的,不如你先叫个代驾?万一你一会儿喝醉了,你怎么回去啊?你家里人会担心的。”
“我没有家,”苏晚栀哑声道,“我妈没了,没有人等我回去,也没有人再担心我了。”
老板看苏晚栀比自己女儿都大不了几岁,忍不住开导,“那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啊,你妈妈要是知道,该多难过啊。”
苏晚栀抽泣着不说话,老板给她倒了杯水,“人生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喝完了,睡一觉,醒来还要好好生活。”苏晚栀没再要酒,她慢吞吞的喝着那本水,老板见她状态还行,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等店里不太忙了,再一看,那丫头居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桌上手机一直响,她是一点都没听见,老板叫了半天也叫不动,便替她接了电话。
名誉权的案子,莫明轩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他夜里又复盘了之前收集的一些证据,想再和苏晚栀核对一下,于是给她打了电话。
结果接电话的不是苏晚栀,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声。
“喂,你好。”
莫明轩怔了怔,“你是?”
“哦哦,电话是我店里一个客人的,她喝多了,这会儿趴在这里睡觉,我叫不醒来,就帮她接了电话。”
莫明轩皱起眉,“你是说她在喝酒?一个人吗?”
“对,就她一个人开车过来的,你是她朋友吗?能过来接一下她吗?我这店一会儿就得打烊了。”
“你店的地址在哪儿?”
老板赶紧报了地址。
莫明轩说,“我马上过去,您想帮我照顾好她。”
“好的。”
挂了电话,莫明轩拿起外套就出门了。
莫妈妈正在楼下跟贺景阳聊天,见莫明轩一出来,赶紧叫住他,“明轩,你忙完了呀?景阳都在这儿等半天了,怕你晚上工作饿,还专门给你带了猪肚鸡,她亲手做的,赶紧下来尝尝。”
贺景阳一看见莫明轩,眼都直了,声音也不觉比平时软上一些,“本来下午跟阿姨聊天,她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就试着做了做,做得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