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指尖有一线水渍，还有浅浅的口红印。
乔何约的地方是他家的台球俱乐部。
舒悦和易墨到的时候，他正在大杀四方，隔着很远就能听见他飘到起飞的声音。
“又是我赢，小爷情场得意，球场也得意，不羡慕不行。”
身后一排捧场的吆五喝六跟班鼓掌，“乔哥流弊。”
乔何转着圈向大家挥手致意，“低调低调……哟，我墨哥，我悦悦，来来来，上座。”
舒悦路过他身边时被拉了一把，“干嘛？”
乔何拄着球杆，胆战心惊地问，“我没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吧？墨哥看起来状态不对。”
警惕性还挺强，舒悦歪头，“那我们走？”
“别别别。”
乔何拉住她，“墨哥得抽死我，来，介绍嫂子给你认识，妗妗，这是我邻居家妹妹舒悦。”
楚妗妗很早就站起来了，落落大方地伸手，“舒学姐好。”
舒悦点头，“你好。”
楚妗妗也没在意，坐回去，看着他们时两眼放空，明显心不在焉。
乔何低声问，“认识？”
舒悦接过侍者送来的青苹果汁，“燕大还有不认识我的，一律叉出去。”
乔何翻个白眼，“你现在跟墨哥一样，劲劲儿的，坐着去。”
在场的都是乔何朋友，舒悦不大认识，点过头坐角落里看校庆志愿者训练直播。
校庆计划四个小时，他们站全程，中间还负责引导举牌，现在每天都得训练。
“坐着干嘛，玩啊。”
乔何独孤求败半天了，终于把目光瞄向了坐在舒悦身边的易墨，“那个经有什么好念。”
这人傻白甜，舒悦都忍不住抬头，“他在超度你。”
“为什么？”
在他一脸懵逼中，易墨站起来，解下佛珠缠在舒悦的手腕上，“玩啊。”
看他们勾肩搭背的离开，舒悦在心里默默地给乔何点根蜡。
易墨是绅士，大开杀戒前通常诵读一遍《往生经》，祝愿目标人物放下仇恨，早登极乐。
乔何开球。
在台球碰撞的声音里，楚妗妗走过来，“你猜他们谁赢？”
舒悦在给校庆筹备组发微信，“易墨不会输。”
楚妗妗大方地在她身边坐下，“你就那么自信，对自己，还是对易少？”
舒悦头都没抬，“你不也挺自信？”
“你很喜欢易少吧？”楚妗妗以为拿捏住她的软肋，笑得很得意，“可惜追不上。”
舒悦拿过苹果汁，实话实说：“是没追上，但也没有很喜欢。”
“哼。”
楚妗妗眼神嘲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很喜欢他，也会追上。”
舒悦好奇，“乔何知道么？”
楚妗妗看着台球桌边欢乐的男生，“乔学长也很好，但分跟谁比，谁又能跟易少比？等我追到易少，我会跟乔学长好聚好散。”
舒悦没说话，收起手机看球。
乔何又赢了，指着易墨说：“让我，让我啊。”
易墨大方地从钱包里抽出张卡，“没有，愿赌服输。”
乔何要是有尾巴都能摇成螺旋桨，搭着易墨的肩膀，“好兄弟，以前给你背锅不亏。”
易墨擦球粉，眉眼和善，“下一局赌注，一个，秘密。”
旁观的楚妗妗瞬间坐直了，笑容僵硬。
乔何被秘密两个字勾住了，“赌了，我跟一张卡。”
第二局，毫无意外，他又赢了。
乔何咧嘴大笑，恨不得抱住易墨一顿热吻，“说吧，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楚妗妗，她双手搅动，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舒悦离得近，看见她的手在颤。
易墨谁也没看，一边摆球，一边和乔何说着什么，时间拖久了，楚妗妗腿发抖。
就听乔何一声，“真的？”
楚妗妗一下摔进沙发里，脸色苍白。
乔何闻声看过来，“你没事吧，妗妗，不舒服？”
“没，没有，”她慌乱地抓着什么，喝了一口，“我就是有点热。”
舒悦支着头，“那是我喝剩的。”
楚妗妗：“……”
那边乔何哈哈大笑，“我替我爸先谢谢你了，墨哥，再来。”
易墨应赌，“还是，一个秘密。”
“成交。”
后面三局乔何全部输了，输的他都急眼了，倒不是心疼钱，是听不到秘密抓心挠肝。
乔何一挽袖子，“墨哥再来，我赢，你必须讲，我输，用车换秘密。”
楚妗妗的脸一白到底。
她心虚，不知道易墨要说的是否跟她有关，这种被吊着始终不给个痛快的折磨最可怕。
舒悦看易墨轻而易举地就把两个人带沟里，打心理战，易墨就没输过。
第六局，乔何又输了。
他把车钥匙拍在易墨面前，“来吧，刚落地，一米都没开过，说出你的秘密。”
“想听？”
易墨把车钥匙扔给舒悦，目光顺势看向她们这边，不知道问谁。
乔何被蒙在鼓里，急吼吼地喊着：“钥匙都拿了，卖什么关子，说说说。”
易墨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第46章 初恋
“喂，易学长吗？我是楚妗妗，打扰了。”
“我在第二体育馆捡到了这部手机，打开第一个联系人就是你，我想问问这是谁的。”
“你方便来帮我找到失主吗，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我很害怕，或者我给你送去。”
……
录音相当完整，还有通话记录。
乔何昨晚在二体跟楚妗妗表白，五分钟后楚妗妗就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易墨。
事后还删了通话记录。
好在说秘密的时候，那帮捧场的就自觉散了，不然面子没了，连里子也保不住。
乔何沉默着开球，啪，目标球向桌台的四面八方散开。
他一声不吭地把所有球打完，最后连白色的母球也打进球袋，把球杆一扔，“输了。”
“乔哥——”
角落里的楚妗妗往前踉跄一步，颤抖着抽泣起来，“我，可以解释的。”
乔何倒出根烟，没点着，“不用解释，咱们好聚好散，你家跟我家的生意也黄了，别纠缠，小爷没那个耐心陪你玩。”
他抬抬手，让工作人员把她“请”出去，“走吧，午饭我请。”
这句话说得很不情愿，果然一进包厢，嗷一嗓子哭开了。
撕心裂肺，比去年知道他爸脑中风时伤心多了。
舒悦抱着一杯茶都没好意思喝，把抽纸推过去，“你冷静点，又不是第一次分。”
“你懂什么？”
乔何的桃花眼哭成了烂桃花，拎着抽纸抹眼泪，“小爷情窦初开，啪，一个大比兜给我拍上了，嗷嗷嗷。”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以为他们带进来一条哈士奇。
舒悦侧身，“哎——”
易墨在玩她手腕上的佛珠，“嗯？”
舒悦用手背遮着嘴，“真是初恋？”
又是日抛的，确实刻骨铭心。
“你听他扯，”易墨觉得佛珠缠得太紧，给她松了一圈，“初夜早都随着流年而逝。”
舒悦惊讶捂嘴，“哇哦，脸皮从小保养，果然不太一样呢。”
“哎哎哎——”
乔何敲敲桌子，“我又不聋。”
舒悦举起酒杯，“骂你呢，干杯。”
乔何跟她碰杯，一口闷，“今天多亏墨哥，不然这绿帽子都戴成了珠穆朗玛峰，敬我哥。”
易墨不动声色地用茶杯回敬他。
回家的路上，舒悦啧啧两声，“你明明可以抢他一辆车，却还告诉他被出轨了。”
乔何被卖了，还帮易墨数钱，数的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做人做到易墨这个份上，白切黑，都切出墨汁了。
易墨在路口掉头，“楚家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