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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顾不得许多,穿上盔甲,猛地撞向房门。

一下又一下,当房门被撞开,光重新照在身上,沈嘉沫只感觉眼前发黑。

她忙去寻陆泽洲,想要知道关于父亲的更多消息。

却不想,刚到泉音诗社,就听到他对面那女子问:“你当真厌她?”

陆泽洲沉默的饮着酒,并未回答。

那女子又道:“你日日来寻我说话,三句中有两句都是在说她。”

“你不懂。”陆泽洲放下酒杯,语气淡漠,“像她那样鲁莽之人,说她再多都是厌烦罢了。”

沈嘉沫站在原地,一字不落的将他的话听了去。

原来他这般厌烦自己……

那一刻,她知道,无论自己问什么,陆泽洲都不会同她说。

既如此,那便就这般吧。

沈嘉沫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跨步奔了过去。

皇宫,御书房。

邵太傅正和丞相争执着风云关一事。

谁能想到,偌大的一个李朝,此刻竟连一个主动出征的人都没有!

不知为何,此刻他却想起了程家,那个总是力挽狂澜,却被他们防备设计的程家。

这时,一太监小心上前:“皇上,邵少傅的夫人求见。”

邵太傅心感诧异,沈嘉沫来作甚?

而后,一身盔甲,面色苍白的沈嘉沫走进来,跪在御前:“皇上,风云关一事,沈嘉沫请缨出战。”

她语气同她目光一般坚定,略微憔悴的脸色也掩盖不住她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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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没有应,只是看着她羸弱的身子,目带怀疑。

一旁邵太傅看清沈嘉沫眼中的渴求与坚定,叹了口气。

满朝文武贪生怕死,弱质女儿大仁大义,实在可笑,可悲。

“皇上,朝中既无人肯应,不如就让她去吧。”他上前说道。

沈嘉沫吃惊的看向邵太傅,眼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感激。

从御书房出来,已是骁骑将军的沈嘉沫停住脚步,满眼真诚:“多谢太傅。”

邵太傅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非我邵家儿媳之选,却不愧你程家风骨!”

是他,是这个朝廷对不起程家。

沈嘉沫一怔,心中百感交集,她低下头,唇边一抹苦笑:“既如此,那太傅能否应我三件事?”

“何弋㦊事?”

“其一,我此番前行生死未知,望太傅护我寡嫂后生无虞。”

邵太傅点头:“理应如此。”

“其二,派走阿循,隐瞒此事。”

“这……”邵太傅迟疑一阵,还是叹气点头,“可。”

“其三,”沈嘉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决绝,“请太傅同意我与阿循和离。”

第八章 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御书房前,冷风吹动着两人的衣摆。

邵太傅覆于腹前的手一颤,深深看了沈嘉沫良久,确定她并非一时置气才沉重点点头:“好。”

夜,来的悄无声息。

邵太傅却坐于厅中,看着醉意归来的陆泽洲,拳握的更紧了。

深吸一口气,他硬邦邦的开口:“南方沿海一带突发洪涝,皇上命你去整顿。”

邵太傅手边放着一道圣旨,明晃晃的刺眼。

陆泽洲冷冷扫了一眼那抹明黄:“这并非我该管的事。”

邵太傅倏然起身:“皇上圣旨已下,岂是你能违逆的?!你即刻动身,莫要耽误。”

说罢,唤来小厮将收拾好的包袱递了过来。

见状,陆泽洲眉头一皱,一脸不满的看着急不可耐想要让他走的邵太傅。

因为一道圣旨他不得不娶沈嘉沫,现在又来一道圣旨,他又要去管不该管的事。

更何况南下治水最少要花两月时间,他若这般离开,以沈嘉沫冲动的性子还不知会闹出什么。

想到沈嘉沫,陆泽洲突然转身,欲去往她的院子。

“站住!”邵太傅立刻呵斥住他,“已是戌时,城门只开一刻,你若再不走便是抗旨不尊,你是要让邵家为你陪葬么?!”

陆泽洲紧握双拳,泄愤般砸在身边的门上。

他吩咐一旁的小厮:“在我回来前,看好少夫人,让她……命人七天一书信告知我她的近况。”

“是。”

在邵太傅的催促下,陆泽洲上了马车。

一路前行出了城东口,他却下意识频频掀帘回看城门上的“京城”二字。

直到只能看见城门上的点点灯火,陆泽洲才放下帘子,心中已决定要将此次南下的时间尽力缩短。

陆泽洲告诉自己,他不是为了沈嘉沫,而是怕她连累太傅府罢了……

而此时的城门上。

沈嘉沫站在那儿目送着陆泽洲的马车渐渐远离,握着剑的手一点点收紧。

阿循,此去经年,不是生离,便是死别……

脚步声从一旁响起,沈嘉沫收回视线看向来人。

邵太傅望着陆泽洲离去的地方,悠悠叹了口气:“你既放不下,又何必……”

沈嘉沫摇了摇头:“不舍的事有太多,放不下却不能强求,他也是。”

邵太傅再说不出什么。

而沈嘉沫则是转身面向他,双膝跪地,磕了个头:“太傅保重!”

邵太傅将她扶起,想说“愿她得胜归来”,可不知为何,那话像被卡住一般,如何都出不了口。

最终,他只能看着沈嘉沫上了马,背着日出的晨曦消失在街角。

行至将军府,沈嘉沫下马将自己写的信从门缝塞了进去。

她站在马下,含泪看着府门上程家用一代代人命换来的“精忠报国”四字。

直到先锋出言提醒,沈嘉沫才收回视线,翻身上马奔赴城门口。

此时在城外等候的三军见她来了,立刻昂首挺胸。

沈嘉沫抬起头,望着高大的城门,突然想起儿时自己曾对陆泽洲说“等我做了女将军,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

她眨了眨眼,将眼泪逼回。

自己如今真的做了女将军,但陆泽洲却永远不会用花轿来接她。

况且,这一去,有没有命归来,还未可知!

沈嘉沫闭上眼,再睁开眼,只剩气势逼人的战意:“启程!”

戎装向北,秋风吹起沈嘉沫白色的战袍,她再也没有回过头。

沈嘉沫带领二十万大军,抵达白鹭关时,却还是迟了半步……

白鹭关城门大开,不见半分人声,只有满地尸山血海,俨然已是一座死城。

程毅将军还会活着吗?

先锋担忧的看着左前方的沈嘉沫,却见她死死攥紧了手中缰绳,眼睛通红,却什么都没有说。

片刻后,沈嘉沫调转马头,向身后将士大喊:“我们身后是李朝的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将士护家国,这一战,我们不能退,只能死。”

第九章 以血洗剑

号角吹响,鼓声震天,哀兵必胜。

沈嘉沫挥起战旗,直指白鹭关:“众将听命,随我夺回白鹭关!”

她带兵杀入敌营,生生开出一条血路。

来到城门下时,沈嘉沫的白甲已被血浸红。

她一剑斩杀敌兵,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了。

她的父亲,李朝的将军,此刻伫立在城门口,散乱的白发被风吹起,露出的脸上写满了不屈。

而他的胸口,一只矛径直穿过抵在地上!

沈嘉沫瞳孔紧缩,手中的剑差点落在地上,嘴唇颤抖:“爹——!”

那一刻,她满心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去到爹爹的身边!

另一边,陆泽洲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巡查。

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轻雪,却想起了沈嘉沫。

已有一月了,太傅府里却是一封信也没有传来。

陆泽洲搁在窗杆上的手指轻敲着。

不过听闻北疆战事有了转机,沈嘉沫应当也不会再闹出什么事端。

如此想着,他也安下心来,起身去往书案继续处理公务。

而此刻的北疆战场,却是一片尸山血海。

终于,北疆一战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

沈嘉沫单膝跪在地上,一身白甲已然看不出本色。

背后的箭伤泛着刺骨的痛,她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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