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一处小树林，这里被布置成当年案发现场的样子。
陈法医推了下眼镜，板着一张脸，「头都没有，现场只发现右手臂和小半个躯干，都被切割过，还用牛皮纸打包好……」
宋院长专攻犯罪心理，可以通过面部细微表情推断嫌犯心理活动。
她皱眉说：「手段毒辣，简直四分五裂，这人有反社会倾向。」
王主任是技术人员，戴着手套将仿真的紫黑色组织放在塑胶布上拍照存档。
吴警官是当年这起案子的负责人，他微微叹息：「勘察现场没有任何遗留物，确认身份非常棘手。」
林昱白跟我对视一眼，「你有什么作案思路？」
「她是女性。」我指着手臂，「手指甲，被精心修剪成椭圆形。而且手部保养得很好。」
「九十年代手上没有一丁点劳作痕迹的人群比较少。她可能家境很好，但是当年并没有人口失踪报案记录，所以她不是这一类人。」
「那么还有一类人——按摩女。」
「她们工作特殊需要保养手部。接触到的人又鱼龙混杂，国外也有很多类似的案件，喜欢挑选这些按摩女作为下手对象。」
「切面很规整，不是用刀，而是电锯。切块排列整齐，我很有可能是强迫症。」
吴警官不敢置信地侧头看我：「你现在分析都对，还有吗？」
「这样冷静地切割，说明我根本不是慌乱分埋，而是享受这种施暴快感。」
吴警官急切追问道：「你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直勾勾盯着众人，一字一字平静道：「取悦自己。」
4
在场众人都被我的话吸引了。
我将一些细节慢慢剖析，众人越听越震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
吴警官抱臂思索，问林昱白：「林博士你觉得这个犯罪动机怎么样？」
林昱白唇边挂着得体的微笑：「我更偏向于情杀或仇杀。」
「激情冲动，以往矛盾，酒精刺激，嫉妒攀比，背叛欺骗等诱发情绪失控，大多都可以导致以命相搏。」
「毕竟受害者职业特殊，很难保证她对感情从一而终。假设她与我关系亲密，却背叛我，被我发现后，她被残忍杀害也就说得通。」
我沉默不语。
可大部分案件中，很多女受害者她们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平白无故遭此灾祸。
吴警官说：「你的意思是受害者很有可能是坑害了凶手的钱或者感情？」
当年这个案子的侦破方向就是围绕着受害人与凶手存在感情或者金钱纠葛，可是查了三十余年一无所获。
林昱白点头，淡淡道：「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杀人。」
我开口打断：「有。」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了过来。
「有一种人，他们有着主宰他人的极恶趣味。按摩女是灰色行业，就算突然失踪也很少会有人报案。于是我盯上了她，专挑这样的弱势群体下手，只为了舒缓自己的恶念。」
我和林昱白在犯罪动机上，陷入了僵持。
他坚持受害人有罪论，而我坚持天生犯罪人论。
林昱白反问我：「那之后为什么改过自新，不再继续作案了呢？」
「不是改过自新，是我找到了更简单，更不容易被发现的发泄方式。」
我抬头，目光炯炯：「比如动物。」
林昱白眸光蓦地闪动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
吴警官脸上难掩震惊，大步朝我走来：「你还想到了什么——」
节目组突然走上来打断了他。
「各位老师辛苦啦！今天的录制就到这里。」
因为节目录制采用封闭式，我们要搭车前往节目组安排的住处。
上车前，经纪人喜上眉梢地抱住我，「甜甜你表现太好了！你们今晚住的地方有镜头拍摄，记住时刻保持完美。录完这节目咱们绝对能爆火。」
上车后，我坐在林昱白旁边的座位。
余光看到他正在翻看手机相册，里面有很多猫照片。
我半低着眉，「你养猫？」
林昱白将手机反扣在腿上，对我笑：「不养。」
-
节目组把我们送到一栋独栋别墅。
后院有一个小球场，有许多的小孩正在打篮球。
几名摄影大哥也忍不住拿球投了几次篮。
节目组把我和林昱白的房间安排在二楼，而其他四人都住在更方便的一楼房间。
其他人都开着门忙着拆行李，只有他的门自始至终是紧闭的。
我目光扫过房门上方，默不作声地转身下了楼。
我的直觉告诉我，林昱白有秘密。
但这房子里到处都是隐藏摄像机，我不能贸然进入。
我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5
因为录制超过预期设想，节目组决定当晚剪辑，提前将第一期播了出去。
不到两个小时，迅速累计千万观看。
我独特的切入角度更是受到所有人的关注。
评论区：
「尤甜思想太特别了，求求你一定走正道」
「她居然能预判凶手的行为？这是剧本吧」
「楼上的，国家刑侦单位官博都关注她了，还剧本？」
录制第二天，大家投票选出了我的思路作为本案的犯罪动机。
我开始用假人偶模拟作案，吴警官在旁边用小本子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配合宋院长的心理分析，大家很快对当年的案子有了新的见解。
回去的车上，林昱白打量我：「你也是医大的？那我们是师兄妹。不过你学法医的，怎么置换凶杀视角这种技巧能做得这么好？」
我垂着眼，自嘲道：「林师兄不也是转行去做了犯罪推理吗。心理学是我个人爱好。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有的人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林昱白微微一笑。
短暂的对视后，我们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
晚饭后，我端了一盘水果，去敲林昱白的门。
「吃点水果吧，师兄。」
林昱白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甜甜真懂事，早点休息吧。」
我应了一声，转身的那刹，脸上笑容瞬间消散。
尽管他的门开得很小，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桌上摆着一台十分厚重的笔记本电脑。
款式像十年前的。
林昱白家境非常好，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电脑，还随身携带？
屏幕里那一片凌乱的暗红又是什么？
我立在窗边，目光望向那片球场，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6
机会很快就来到我身边。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吴警官要退出节目的消息。
根据这几日的分析，他有了新的破案思路，必须回到第一线。
节目组只好暂停录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