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苏昀补了一个时辰的睡眠,又精神头十足。
相比之下,沈舒月才是累坏了的那一个。
她晨间起身沐浴更衣,而后便在寝宫内休息,足不出门。
昨晚阿梨不准沈舒月进寝屋,今上午沈舒月也不准她进了。
阿梨急得在外面挠门,巴巴道:“娘为什么不准我进来啊?”
沈舒月道:“因为昨天我跟你爹说那汤是专门给他做的,结果你撒了谎,让他很生气。你应该很知道你爹生起气来有多可怕吧。”
阿梨默了默,担忧地问:“爹爹是不是打你了啊?”
沈舒月也不做声。
阿梨道:“我那找爹爹说清楚去。”
沈舒月便道:“回来,你爹这会儿这么忙,你去干什么。”
阿梨小手在衣角上搓了又搓,道:“那总得跟他说清楚呀。”
沈舒月靠着软垫,抿了口茶,悠悠道:“那便等你爹回来了你再跟他说吧。”
浅碧在沈舒月身边闷着笑。
阿梨过得极其的煎熬,盼星星盼月亮,抻长了脖子盼着她爹快点回来。
她娘的寝宫里,谁都不可以进去,就只有浅碧能进出。
浅碧都进去好半天了才出来,阿梨见她好不容易出来就赶紧想往门缝里钻。
结果浅碧眼疾手快先一步关上了门。
阿梨跺脚,“浅碧,你怎么能够这样!”
浅碧道:“小公主恕罪啊,皇后此刻不见任何人的。”
阿梨眼眶湿湿的,问:“爹是不是把我娘打得特别严重啊?都不能见人了吗?”

浅碧哭笑不得,嘴上还得应道:“这,也不好说。”
阿梨大受打击,踉跄往后倒退两步,小脸白白:“完了,都打得见不得人了。”
然后她一屁股坐地上,汪地一声就哭了,嚎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坏爹啊!”
沈舒月在房里纠正道:“我你爹生了你,不是你生了你爹。”
阿梨嚎啕大哭:“可是你都给他生了四个孩子,他却打你!”
浅碧看着她眼泪鼻涕一汪汪的,有些心疼,安抚了好一阵,方才进寝宫道:“皇后,小公主哭得可伤心呢。”
沈舒月也有些心疼,但道:“先让她兜着吧。哭不了一会儿就累了。”
第335章只对他一个人好
果然,知女莫若母。
哭这件事对于阿梨来说实在是太费力了,她坐在廊下扯着脖子嚎哭了一会儿就哭累了,声音不由小了下来,再抽噎了一会儿,然后就没声儿了。
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禀道:“小公主靠着廊柱睡着了。”
沈舒月道:“抱她去屋里睡吧,别凉着了。”
阿梨睡了一觉醒来,结果还没到中午,她爹也还没回来。
这一上午真的是太漫长了。
终于,等到哥哥们从太学院回来了,阿梨才稍稍被分散注意力,有了些玩心。
苏昀是最后才回来的,彼时阿梨正蹲在树脚下捉蚂蚁,在苏昀前脚刚踏进院门时,哥哥就提醒她了。
阿梨回头一看,连忙蹬蹬蹬地跑过去,拦在她爹身前。
她横着两只小短手,张口即道:“你不能再打娘了!”
阿梨吭哧着又闷闷道:“那个甜汤是娘熬给爹一个人喝的,可我也想喝,娘不准我喝,我就有点生气她只对你一个人好。唔,所以昨天我才撒谎的。”
苏昀低头看了看她红红的眼圈儿,道:“她本来就只对我一个人好。”
阿梨一听这话,瘪了瘪嘴,很有点受打击,道:“我想不通,为什么?”
苏昀理所当然道:“因为她对我好,才会给我生孩子,才会有你们,你只是她对我好的结果之一。你问问她,她愿意给你生孩子吗?”
阿梨包着两包眼泪道:“就算她不愿意,那我也愿意给她生孩子。”
苏昀道:“你知道生孩子什么意思吗?”
阿梨似懂非懂:“就是有我和哥哥们。”
苏昀道:“意思就是你们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他看了看她的小身板,“你这肚子除了装饭还装得下人吗?”
阿梨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回头看了看哥哥们,他们的个头比自己整个人还大,肚子怎么可能装得下!
阿梨顿时捂着肚子,小脸变色道:“我还是觉得肚子里装好吃的比较好……”
然后苏昀要抬脚往前走,他的身形对于阿梨来说就像一座可以移动的大山,阿梨需得努力把头仰着才能看清他。
他一往前走,阿梨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她后退的时候没有站稳,还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差点踉跄摔一跤,但依然坚挺地拦着他没有让开。
阿梨愤愤道:“既然娘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还能打她!”
苏昀道:“谁跟你说的?”
阿梨道:“当然是娘说的。她都被你打得不能见人了,躲在屋里偷偷哭呢!”
她声音奶声奶气,最后两句又是扯着嗓门嚎的,屋里沈舒月想不听见都难。沈舒月声音传了出来:“我何时说了?我有亲口说你爹打我了吗?”
阿梨小脑袋迷糊:“没说吗?”
然后大哥哥就过来牵走了阿梨。
直等到苏昀抬脚走进寝宫里了,阿梨才去向浅碧求证:“爹爹到底有没有打娘啊?”
浅碧笑着回道:“我可以作证,你娘可真的没说皇上打了她哦。皇上不会打皇后的。”
阿梨道:“可娘说爹生起气来很可怕。”
浅碧道:“那小公主怕不怕?”
阿梨点了点头。
浅碧道:“所以皇后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并没说皇上动手打了呀。”
阿梨问道:“可娘为什么一上午都待在屋子里,不准我进去,她也不出来看我。”
浅碧委婉道:“可能是你娘累着了吧。”
阿梨道:“今上午她都在屋子里没动,怎么会累着呢?”
浅碧道:“昨晚累的呀。”
苏昀进房间时,抬头便看见沈舒月靠在窗边的软枕上,洁白的光线洒照在她身上,淬了一层白润的光泽。
她手边放着针线篮子,膝上铺着一件雪白的衣衫。沈舒月正在收针脚。
上午她躲在寝宫休息,没事做索性就做起了针线。
苏昀走过来看了一眼,显然是他的尺寸。
他又瞥见旁边还有小孩儿尺寸的衣物没来得及做的。
苏昀伸手拈来看了看。
沈舒月便低声温柔道:“等你的做好了再给他们做。”
苏昀往边上一放,道:“他们的交给内务府做,不用你做。你只给我做。”
沈舒月嗔他一眼,道:“哪有你这样当爹的,跟孩子争啊。”
苏昀道:“他们以后有他们自己的女人给做。”
沈舒月好笑道:“那阿梨呢?”
苏昀道:“她长大了自己做。”
苏昀在她身边坐下,顺手就将女人搂进了自己怀里,放坐在腿上。
沈舒月收好了针脚,低头娴熟地将线头咬断,方才放下针线,又将新做好的里衣拿起来看了看。
她早已将苏昀的身形尺寸熟烂于心,这样看一眼就知妥不妥。
她倚着苏昀胸膛,把里衣往边上轻放,道:“下午让人拿去洗洗,干了便能穿了。”
随后她挣了挣身,箍在腰间的手却不曾松。沈舒月不由抬头看他,道:“不去用午膳啊?”
苏昀埋头在她颈边亲了亲。她连忙仰身闪躲,衣襟微敞间,可见衣裳里的肌肤呈现出深深浅浅的欢痕。
“别闹。”她痒得直推他的肩膀,道,“刚刚你可听清楚了啊,昨天是阿梨添油加醋,她也承认了。我一口都没给她喝,全都给你喝了。”
要不是那祸精,也不会惹得这男人醋意大发,昨晚她也就不会被折腾得那么惨了。
结果苏昀听后,反应平淡,只是“嗯”了一声。
沈舒月抬头看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误解了我而心怀愧疚呢。”
苏昀这会儿到大度起来了,道:“这有什么可误解的。”
沈舒月僵了僵嘴角,道:“那某人昨晚要我可怜他到底。”
苏昀:“不是到底了么。”
沈舒月:“……”
她忽然意识到,这男人昨晚可能只是在借题发挥。但她也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昨晚明明被勾起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