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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乌衣巷中那替人抄书的酸秀才,都嫌弃他。

“陆兄,陆兄!”

青衣书生招着手,笑得没皮没脸。

“来来来,上好的青酒。”

“揽月楼的鹅肉!”

他自顾自的走进院来,又扯过陆无生铸钱的木桌,将食盒里的酒菜,都取了出来。

陆无生看着对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酒肉。

鹅肉外皮酥脆,肉质软嫩,更是美味。

酒名为青酒,入口甘甜,有着淡淡青梅香味。

一杯下肚,便浑身清凉,好似醉在这春风暖阳中一般。

更让陆无生惊讶的是,每次喝完这清酒,自己似乎都能感受到,有一股淡淡的清气围绕自己四周。

令自己神清气爽,连思绪都轻快许多。

这不是对方第一次来了,从白鹤书院到乌衣巷不算太远。

陆无生在院子里抬头,便能看得到白鹤书院山头上的建筑。

但对方这般频繁来,每次都带着美酒佳肴,定有用意。

不过,陆无生没有问,孟皓然也没有说。

毕竟,对方只要不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就好。

况且,陆无生好酒。

这青酒香甜,实在令人上瘾。

自己寻遍了整个南州,也没找到这酒,怕是这孟书生的独家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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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和风微醺,陆无生端着酒碗,惬意的靠在躺椅上。

耳边依旧是孟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

乌衣巷中,不知是哪家人在唱着小曲儿。

沙哑的戏腔,循着生机勃勃的草木花香传了过来。

“陆兄啊,这南州城的勾栏可是一绝!”

“你怎么就不肯跟我同去呢?”

“听说最近来了一批西域的姑娘,身材火辣哟……”

孟书生眉飞色舞,身上还有残留着一丝胭脂味道,显然是昨日夜宿青楼。

中午起身便来了自己这里。

陆无生对于江湖中的女人,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尤其是青楼这种是非之地。

按照大部分的狗血剧情,往往生意好的青楼,都是某些组织的情报网。

要么就是什么魔门邪教的秘密据点。

陆无生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

他摇晃着碗里的酒水,靠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道。

“我没兴趣。”

孟皓然没有意外。

相处二十天,他深知道面前这人的脾气。

话少,更喜欢事少。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连那船家帮的治安费,都交了。

真活得像个卖棺材的普通百姓。

可他是清楚的,自己面前这人,实力不俗,甚至让他觉得有趣。

否则,自己也不会请他喝这“青酒”。

这可是儒家数百年的气运啊!

哪能随便给出去?

孟书生看着陆无生微微一笑。

“那就说点你感兴趣的。”

“就在昨天,北府的一名追魂人回来了。”

“提着十几颗绿林匪盗的人头,换了银两,杀了上司。”

“连南州城的知府都差点被一刀砍了。”

陆无生坐了起来。

他大致知道对方说的是谁了。

那日在山中,断了手臂,瞎了双眼的崔平川。

说起来,对方还欠着自己一笔银子和一顿好酒呢。

“竟然有这事儿。”

“不过朝廷的人没那么好杀吧。”

“整个北府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陆无生有些好奇,毕竟崔平川的实力虽强,可也没有这般大的本事。

大周,北府。

这两个字在这方世界,分量很沉。

孟书生端起了酒碗,笑着说道。

“确实没那么好杀。”

“如今整个南州都在准备缉拿他。”

“朝廷来的特使不日便到。”

“这是死罪,追魂人是为皇帝办事,杀了北府的人,就等于打了皇帝的脸。”

“这下怕是整个南州都要翻过来了。”

陆无生沉默了一下道。

“这般严重?”

“那要是被查到私藏重犯,会如何?”

孟皓然哈哈大笑道。

“那自然是和钦犯同罪。”

“况且别说藏了,你就算和那人说过一句话,对视过一眼。”

“都要被追魂人丢下诏狱拷问一番。”

“要是敢包庇罪犯,杀无赦。”

听到这里,陆无生叹了一口气。

门外,一头红如烈火的骏马恰好停在了那里。

第22章 青酒

第23章 八臂神相!

“叮铃铃……”

风铃摇晃。

午后的乌衣巷,空荡荡的。

一个断臂的男人,牵着一匹马,站在了棺材铺的屋檐下。

他斜戴着斗笠,露出半张沧桑的面庞。

左手提着一把刀,还有着淡淡血腥味道。

孟书生朝外看了一眼。

“认识?”

陆无生沉默了半晌道。

“认识。”

“欠了我不少银子。”

孟书生哈哈一笑道:“那就快去,我看那汉子挺富的。”

“说不准是来还债的。”

陆无生起了身,从一旁的院墙上摘下一把刀。

大步走了出去。

那是追风刀,北府的差人们,常配这种刀,杀人不沾血,快若追风。

陆无生来到了崔平川面前。

几十天不见,那个豪气干云的汉子,似乎苍老了许多。

斗笠下,稀疏的胡冉都有了些许灰白。

只不过,一身的气息,竟然要比当初在王屋山里还要深厚数倍。

也不知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申屠兄?”

对方没了双眼,却能感知陆无生走近。

“是我。”

听到陆无生的声音,崔平川松了一口气,从马匹上拿下了一个包裹。

沉甸甸的银两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万三千两,分文不差,这是你我的约定。”

陆无生没有去接,只是道。

“你还欠我一顿酒呢。”

崔平川沉吟半晌,叹出一口气道:“只怕是要欠着了。”

陆无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马匹边上,摘下了那个老旧的酒囊,折身回到了院里。

里面很快传来孟书生的叫喊声。

“哎哎哎,这是我酒,别倒,别倒!”

“贵着呢,给我留点儿!”

片刻后,陆无生提着酒囊出来了。

“留着路上喝。”

“算你欠我两顿酒。”

“下次可别赖账。”

崔平川身躯轻微的一颤,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拿了刀,将酒囊在腰间绑了,侧身上马。

道了一声“保重”,便匆匆离去。

陆无生看着那汉子策马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小巷。

这才拎起柜台上那沉重的布包,回到了院子里。

“我说陆兄,你拿我那一壶酒就换了这个?”

“十万两都不一定能买我一壶清酒!”

“你真是……”

孟皓然无奈摇头,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这一壶酒的价值啊。

内含儒道气运与机遇,别说十万两了,百万两银子都不一定喝得到一口。

也不知崔家那小子喝了会不会出事。

毕竟儒道气运玄奥,天知道会起什么反应。

也就是面前这个怪胎,一连喝了这么多天,都不见任何效果。

属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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