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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到25岁,不过7年,什么都变了。

陆妧的唇角强行勾出一个笑:“今天是我的生日。”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凝住了。

过了一会儿,秦隼点了点头:“生日快乐。”

陆妧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原来他真的把她的生日忘的干净。

“我不愿意。”她把手中的报告推到秦隼面前。

她语气轻柔而固执:“我不愿意把自己的节目给莫新月,也不愿意把世锦赛的资格让给她。”

还有一句话凝在眼中,说不出口。

——也不愿意把你让给她。

陆妧垂下了眼睫,心中一片悲凉。

秦隼表情转冷,不耐的说:“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如果执意要参加比赛,就自己去争取吧。”

从秦隼的办公室出来,陆妧转身来到冰场训练。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直到俱乐部所有人都散去,她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晚上的冰场比白日更冷。

空荡荡的场馆,陆妧突然动作一转,跳起了《春之祭》。

没有音乐,她的动作却标准的没有一丝差错。

冰面上,她一次次跃起。

最后一个动作完成的时候,冰场的大钟敲响12点。

她张开双手仰头,向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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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掌声。

她捂住眼睛,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冰面。

而门外阴影处,一个身影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第三章 检举

花样滑冰协会。

陆妧递交了自己的世锦赛初选赛申请表,俱乐部的名额已经确定被秦隼给了莫新月。

过了两天,陆妧递交申请表的消息传回俱乐部,一时之间俱乐部议论纷纷。

“听说了么?陆教练现在整天只陪在莫新月身边。”

“林姐太可怜了吧……”

“我听说是因为陆教练和莫新月在一起了。”

对这些议论和同情,陆妧充耳不闻。

她每日只顾自己训练,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多上几道淤青。

直到这天,被秦隼堵在冰场门口。

她本打算径直走过去,擦肩而过那一瞬,秦隼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陆妧微愣,可秦隼无视周围人异样的眼神,拽着陆妧就走。

办公室。

秦隼松开陆妧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得有些吓人。

他的心中掠过一抹异样,却没在意。

秦隼冷声开口:“你到底要做什么?明明是快要退役的人了,为什么这么贪恋荣誉?”

贪恋荣誉?原来他是这样想她的。

她的心狠狠一揪,垂着的手攥紧了。

“以前每一次上冰前,你都对我说,运动员的目标只有金牌。”她定定看着秦隼问道,“现在怎么就变了呢?”

秦隼沉默片刻,一时语塞。

良久,他才哑声说:“你已经25了,不再是当年的18岁了。”

陆妧震在了原地,心口猛然一疼,眼中不受控制的涌上雾气。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的点了点头:“是,我已经25岁了。”

“这可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世锦赛,我就是想要那块代表着花滑运动员最大荣誉的金牌!”

陆妧大声说完,转身就走。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死死咬着唇不肯让眼泪落下。

她知道,不是可能,这就是她此生最后的机会了。

她只能往前走。

一月后,世锦赛初选赛短节目现场。

陆妧来到冰场外存鞋柜,却发现自己的冰鞋被换成了一双新的。

新冰鞋材质坚硬,根本不能用来比赛。

她脸色一沉,一下想到了做这件事的人——以前就做过这种事的莫新月。

可现在距离她上场只有一个选手,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冰鞋替换。

咬着牙,陆妧穿着这双冰鞋上了场。

冰场上,音乐声响起。

陆妧极力忽视鞋的不适,沉入节目。

她忍着脚上的痛,每一次旋转和跳跃,都像是踩在刀尖之上一样。

直到音乐进行到最后的高难度跳跃,陆妧左脚发力,冰鞋却不受控制的一歪!

她强行往后落冰,脚踝处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她面色一白。

她没有停下,接着完成了动作。

直到陆妧滑完,冰场才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她强撑着自己鞠躬致敬,才离开冰场。

坐在休息处,陆妧将冰鞋脱下,一阵刺骨的痛传来。

脚踝已经肿起,整个脚背都被磨破渗血。

她咬着牙,正要换上鞋,准备回去再处理。

秦隼大步走来,拿着医药箱。

语气严厉:“脚放下,现在就要处理。”

陆妧愣愣看着他,自从上次不欢而散,这是两人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作为她的教练,他已经不管她很久了。

陆妧眼睛看向场内,莫新月上场了。

已经从她这里拿走世锦赛的名额,还来参加预选赛,是下定决心要和她争到底了。

陆妧视线转回秦隼身上,却见给她包扎的他——目光落在冰场,神色担忧。

脚上的疼,这一刻好像比不上痛入心扉的疼。

她惨然一笑,按住了秦隼包扎的手。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她抖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我会检举莫新月?”

第四章 陨落

秦隼一愣,眼里思绪翻涌。

良久,他沙哑着声音说:“她才20岁。”

说着,他又看着陆妧一眼,语气轻柔:“她现在还小,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

陆妧不敢相信她刚刚听见的话。

这一刹那,她觉得整个世界好像倾覆了过来。

身上仅存的温度消失的一干二净,陆妧推开秦隼继续给自己包扎的手。

她压着眼眶的酸涩,冷冷地说:“我3岁就知道不能害人,莫新月20岁了,她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你一定要追究到底?”秦隼收回手,站了起来。

逆着光,陆妧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冰冷无情的声音。

“莫新月现在才是俱乐部的希望,就算你去检举了也没有用。”说完,秦隼转身便走。

陆妧愣在了原地。

一抹悲愤夹杂着委屈涌入心口,快要让她透不过气。

是了,有他护着的莫新月,自己的检举能有什么用呢?

可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让陆妧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药自己给自己包扎。

现在,她只有自己了。

第二天,是初选赛自由滑比赛。

冰场预备席。

陆妧正艰难的热身,昨晚,她又流了鼻血,好半天才止住。

按昨天的成绩,今天莫新月先上场。

临上冰前,莫新月不怀好意的走向陆妧,挑衅开口:“脚没事吧,林姐,你可要看着我踩着你上领奖台呀。”

陆妧没有回话,只是攥紧了手。

她抬起头,秦隼正看着这边,两人目光交错,他的目光冷得像冰。

陆妧一言不发,又低下头继续舒缓脚踝。

她心里压着一口气,想要爆发。

可实际上,现在的她浑身都痛,就连额头都渗出了细汗。

莫新月得意的离开。

她上了场,冰场上响起的音乐正是《春之祭》。

陆妧面无表情,听着解说员感慨。

“陆妧和莫新月师门情深,让师妹使用了自己的成名节目!”

陆妧无心在意,她只看着冰场,眼里满是祈求。

——上天啊,求求你,让我坚持下去吧,至少坚持到世锦赛……

最后上场的是陆妧,她的自由滑曲目是《迁徙的鸟》。

飞鸟南迁,辗转应如。

表达的是迁徙之路的困难重重。

冰面上,陆妧用尽全力,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她抬脚转体,跳了一个三周,落冰的时候,昨日扭到的脚踝又一次发出哀鸣。

陆妧心下一惊,越发拼尽全力,在冰上旋转。

但就像曲子里那只想要起飞的鹤——飞向太阳,最终重重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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