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已经来不及了,连忙松开手,背过了身。
不过刚转过身,就感觉身下垫着的那只手一动,祁宴搂住了我的身子,将我搂进了他怀里。
额头上覆来一只手,感觉温温的,耳边传来祁宴的声音:“退烧了。”
我说:“我要去换衣服。”
他没说话,我只觉得一只手从我的衣摆探了进去。
我打了个激灵正要拒绝,那只手便在我的背上摩挲了一会儿,说:“又出了一身汗。”
这不是白说嘛?
我说:“所以才要去换衣服啊。”
“我去给你拿。”他说,“别出去冻感冒了。”
我说:“科学研究表明,感冒是感冒病菌造成的,跟受冷没有关系。”
“我的研究表明,老婆病了,我得伺候着,不然老婆心会凉。”他笑着说了一句,下床去了衣帽间。
他老婆的心早就凉了。
我坐起身,脱掉潮湿的衣服,身上爽利多了。
祁宴很快就拿着新睡衣回来了,我一边穿一边问:“大师跟你约的几点?”
祁宴没吭声,低头系着我身上的纽扣。
“人家安排几点你就去嘛,我都说我同意了。”我说,“别让你妈妈提心吊胆。”
祁宴撩起眼,看了我一眼,说:“赵助理会替我接待的。”
我说:“那你妈妈那里怎么交代?”
祁宴说:“骗她就行了。”
“你真有能耐。”我说,“你妈妈那种人是你骗得了的吗?”
祁宴笑了:“这个世界上,唯有我骗得了她。”
看到他的笑容就刺眼,我忍不住讥讽:“你就这点本事,欺骗爱自己的人。”
欺骗我,欺骗他妈妈。
祁宴顿时不说话了,放下手,无措地看着我。
“现在赶紧去吧,”我说,“我等你钓鱼。”
祁宴显然没反应过来我的话,愣了。
“我讨厌那些大师,觉得他们都是骗子,但是你妈妈不一样,她身体都这样了,精神肯定也比较虚弱,需要这些支持。”我说,“也怪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些要死要活的话了?”
祁宴这才道:“没有……”
“反正赶快去吧,别错过那什么时间。”我说,“我再睡一会儿,家里这么多人,我不用你伺候。”
说完,我躺了回去,闭起了眼。
感觉祁宴似乎原地坐了一会儿,倾身过来,伴随着他浅浅的呼吸,在我唇边印了一个吻:“虽然装的凶巴巴的,但晚晚永远都是最善解人意的。”
他搞错了,我不是善解人意。
我就是觉得,他不去取,他妈妈肯定会赖我、甚至恨我。
那种豪门董事长,真正太后一样的人物,我是肯定斗不过的。为了我和孩子们的后半生,我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得罪她。
祁宴随后便走了,我又躺了一会儿,明明很累,却再也睡不着。
索性也不睡了,下床来到书房。
打开电脑和软件,连接放在祁念车里的监听器。
第439章 成精的那种
连得倒是很顺利,而且运气不错,车里祁念正在,语气冷冰冰的,正在训人:“……少找借口,你必须去。”
“不去。”回话的是个年轻男孩子,从没听过的声音,“我明天上午要考试。”
“小考而已,”祁念说,“到时我帮你跟学校说一声。”
“说什么?”男孩子的语气也很强势,“说我不能去考试,是因为要帮你接走私物吗!”
“那是上周,”祁念说,“今晚是一批黑土。”
黑土是黑话,指得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今晚,真想直接举报,但想想心脏八成是要找祁念的,而且她本人也不在,这种被我疯狂的念头还是按捺住了。
男孩问:“这种东西你干吗不去自己接?我像是能帮你接它的人吗!”
“你已经十八岁了,你妈我当年第一次做生意时也就十四岁,你大哥也是十六岁就开始接触黑土,”祁念说,“没什么能不能的,小心些就是。”
这居然是祁念的儿子?
她的年龄有这么大儿子倒也不奇怪,惊人的是她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做这种事……
男孩肯定也觉得很离谱,冷冷道:“我对你的生意没兴趣。”
“你不能只对我的钱有兴趣。”祁念说,“得对我挣钱的方式有兴趣才行。”
男孩道:“挣钱的方式有很多,我喜欢我舅舅那样的,他挣钱的同时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那是因为他有我,”祁念说,“否则他就得接这一摊。”
“那就应该让舅舅的儿子去接你的生意,”男孩强硬道,“他有两个儿子,你也有两个。凭什么他的儿子可以带领科技公司,有完整的家庭,我大哥就得为了这种生意受重伤?我就得放下考试去接这些!凭什么?”
“滚!”祁念突然说。
她这一声语气骤然冰冷,别说她儿子,我这个窃听的都吓了一跳。
耳机里陷入一片安静。
良久,祁念说:“阿亨停车,让他滚下去。从明天开始,不必再上课了。”
男孩这才开口,语气有些失措:“为什么不让我上课?”
“我花钱让你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目的是为了让你学会更好地为家族工作。既然你只学会那些腌臜思想,那就不必再浪费我的钱。”祁念说,“你也得从我的别墅里搬出去,到外面自己生活,让生活教教你‘凭什么’。”
男孩显然气坏了,憋了半天才道:“走就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祁念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传来轻微的响动和摔车门的声音,大概是这位大少爷下车了。
安静。
我猜,汽车是重新启动了。
那个总跟祁念坐一辆车,八成是她心腹的男人自己嘀咕了一会儿,内容大致是说跟着小少爷,别让他出危险。
估计是在打电话吧?
很快,心腹的声音清晰起来:“念姐,我已经安排好了。”
“别让他死了就行。”祁念说,“其他的一概不管。”
说到这儿,顿了顿,她又补充:“如果他脑子不清,卖咱们,就把他喂鱼。”
“我会亲自安排的。”心腹说。
这真是亲妈吗……
“但我想,小少爷从小被全家宠爱着,从未被当做接班人培养,性格难免会比较天真。”心腹说,“但他成绩很好,在学校也受到称赞,依然只是太年轻了。”
祁念说:“天真没有关系,我厌恶他气量狭窄……人果然是像自己父亲的,和他父亲一样愚蠢自私。”
心腹说:“相信他经过一些磨砺之后,会改变看法的。”
祁念没接这话,只道:“去选几份礼物,过几天去看看腾腾。”
嗯?
“好的。”心腹笑着说,“腾腾小少爷确实聪明伶俐,性格也非常像大少爷。”
“不止是像玥玥,是他俩都像我爸爸。”祁念的语气明朗起来,“给他买汽车,他说,他要跟他爸爸一样的那个兰博基尼,要能开的。”
虽然从她语气中听出了明显的宠溺,但我却很不爽。
听起来,她大儿子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小孩子又不符合她的期待,不会是想把我家腾腾拐到那条道上吧?
她最好想都别想。
接下来,他俩又聊了一会儿温腾,主要是祁念给心腹讲温腾拆她手枪的事迹。
这事把我弄得很不爽,但祁念那种变态却觉得这是他聪明伶俐又勇敢的表现。
祁念还说:“想不到那种豆芽菜还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儿子,真是……”
心腹说:“这么小的孩子教育影响不到什么,主要还是孩子的基因好,像爸爸。”
狗腿。
“不能这么说,”祁念说,“母亲对孩子的性格有决定性的影响,孩子好,说明豆芽菜心智坚强,教导有方。”
豆芽菜……
虽然是在夸我,语气还是那么让人恼火。
又聊了一会儿之后,心腹问:“要不要通知那边改天?”
“我想让你自己去。”祁念说,“又担心你出事。”
心腹的语气温柔了不少:“我会尽力而为。”
“好。”祁念说到这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沉默许久,道:“鱼已经咬勾了,我也终于有脸去看看笑笑,希望她知道,我也是尽力而为。”
心腹说:“她一向理解您的。”
这段之后,听动静应该是祁念和心腹都下车了,车里只剩音乐声。
我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祁宴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便退出软件,清理各种日志。
等我离开她弟弟,她就一眼也别想见我家腾腾。
果然,我刚躺回床上不久,祁宴就回来了。
彼时我正在打电话,是打给温叔,询问权御的情况,同时也把心脏有眉目,可能要转院的事告诉他。
温叔自然是很高兴的,并告诉我,权御已经醒了,不过一直不肯说话,情绪非常低落。
我正想说让温叔进病房把电话开个免提,让我跟他说几句话,手机就被夺走了。
祁宴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便将通话挂断,把我的手机丢到一旁,压了上来。
我忍耐了一会儿,趁着他松口把他的脸推开,说:“我还病着呢!”
“我就亲亲。”他看着我说,“用我的吻惩罚你。”
虽然他话说得软,但我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便道:“我只是问问他的管家,我走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