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时间，就查清楚了，知道她不过是正经的面试了一个人，知道她和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龃龉。
之所以他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事件发酵，归根结底，是想借别人的手，把她逼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离开兴业，就会回来？”她问，语气已然有些激烈。
“因为除了我这里，没人会再收留你。”江瑾年语气很轻，他又在一点点缩短两人间的距离，他一直偏着头，注视着目光甚至开始逐渐变得迷醉贪婪。
“只要俞子舜不要你，没人敢收留你。”
除了他。
没人敢要童凝冉。
因为，她是他江瑾年的女人。
“所以现在我没有被开除，你很失望？”童凝冉移开眼神，冷冷地不看他。
“嗯？失望？也不算，”江瑾年唇角倒是扬起一抹笑，“你至少给我发照片了？……求我了，我也算扳回了一局。”
童凝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江瑾年今晚上没喝酒吧，她怎么觉得他说话反而比喝了酒还要不清醒？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她声音比先前还要生硬几分。
“不行。”似乎看她些微气急败坏也是好玩的事，江瑾年嘴角的笑没有落下去，“我说，尧尧，你连找替身这种事都玩上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这个正主呢？”
他说着，轻轻抓住她的手，“我这里，一直都为你准备着……”
他突然低头，气息悄然入耳，“那天晚上的事，我们继续？”
第271章 她的敷衍让他心痛
“对不起，”童凝冉挣了他的手，她淡淡地推开他，“我没心情。”
“那你做什么事有心情？”江瑾年把她拉回来，他出手捏住她的下颌，逼她抬头。
童凝冉瞥得到，他眼底的戾气在聚集。
“俞子舜没管你这件事，所以没心情？要是他们没有伪造我的律师函，你恐怕都不会想到找我稍微澄清一下，对吗？”
“江瑾年，”童凝冉看着他，眼底是遥远的疏离，“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会再猜忌我，不会再用过去的那些言论来刺伤我……”
她笑了笑，笑得极其淡，“我早该知道，那些话都不算数。”
江瑾年一怔，旋即又抓紧了她，“因为觉得我说话不算数，所以你就连一点信都不肯有？用各种行为倒逼我背弃我的诺言。所以童凝冉，你是在对我用煤气灯吗？”
童凝冉震惊。
煤气灯？
江瑾年竟然说她对他用煤气灯？
所谓煤气灯效应，是指对受害者施加的情感虐待和操控，让受害者逐渐丧失自尊，产生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的记忆、感知或理智，从而在精神和身体上都无法逃脱掌控。
童凝冉感到不可理喻。
难道做这种事的人，不是江瑾年吗？
明明她和俞子舜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偏说他们有什么。
明明她有努力的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偏要被他形容得软弱无能不堪。
他给她套上枷锁，莫须有的罪名一样一样往她头上戴，一点点把她逼到“有罪”。
结果现在ˢᵚᶻˡ，他竟然指责她用同等的手段在对待他？
童凝冉想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不过是把江瑾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摆出来而已，他就恼羞成怒拒不认账，反咬一口。
“你想做什么，明说吧。”童凝冉同他摊牌。
江瑾年太霸道了，太一帆风顺了，太无所不能了。
他在其他地方的顺遂给了他错觉，让他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他说不能掌控与操纵的人和事。
所以稍稍在她这里受到挫折，他所有的戾气和暴躁都会爆发出来。
但童凝冉也知道，现如今如果她愿意，施予一点，也能安抚他。
只是，她不愿意……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原本当初离开以为可以清净，没想到他还要追上来。
得到的时候并不珍惜，嫌恶轻贱，失去之后又要死要活追回来……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过去，除非她有一天就如同忘记人生前十年那般彻底忘记，否则的话，永远也不可能消失。
她眼神里是冰冷的绝情。
绝情到江瑾年看一眼也是心痛。
他一把将童凝冉抱了起来，踢开了她身后的门。
他没有开灯。
童凝冉这样的眼神，他不想看到，一眼也不想看到……
……童凝冉是很敷衍的。
他一直知道。
但每次他都纵容她的敷衍。
他的退让，童凝冉半点也不知晓，半点也不感激，甚至就连这样的敷衍，也让她这么痛苦。
他就是这么让她厌恶和嫌弃的存在吗？
无数次，江瑾年想把童凝冉拖上来，撕掉那份小心翼翼地“畏惧”，肆无忌惮地释放身体里的野兽，做他想做的事。
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偏过头，用手挡住了眼睛，心情烦躁到连那点稀薄的快乐都感受不到。
他觉得自己在死去，这具躯体在死去。
他付出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努力，最后这个女人，还是要离他而去……
“好了！”他突然拂开了童凝冉，“不需要了。”
童凝冉有片刻的错愕。
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很有兴致，声音里却带着恹气。
她跪坐在床上片刻，这才开口。
“我会把那个照片里的男人找出来的。”
“你找他干什么？”江瑾年不耐烦地起身。
“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流言，对我而言却很重要。”童凝冉抬眼看着江瑾年的身影，他连穿衣服的动作都带着极其的浮躁与不耐。
是啊，有什么能伤害到江瑾年呢？
江瑾年的恼，最多是求不得的恼。
而她呢，她连最基本的生存，生活和为人，都在面临挑战。
“随你。”看得出来，他连多的一个字都不愿意给她了。
童凝冉反倒觉得轻松了起来。
这样的江瑾年，才是她所熟悉的。
对她没有过于关注的目光，没有过多的索取，没有逼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
童凝冉还沉在自己思维里的时候，外面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江瑾年真就如同过去那样，连个简单的招呼都没有打的走了……
只剩下门碰上的回荡声，还久久留在这里，没有消散。
……
“沉爷？”这次等在下面的依然是魏宏。
这几天江瑾年换了人，用得不习惯，还是又把魏宏换了回来。
他就发现自己这个人，其实很恋旧。
什么崭新的到他手里，就横竖看不顺眼。
“回云慕。”江瑾年冷声下令。
魏宏和司机都不敢懈怠。
沉爷这一身气场，瞧着就不大对劲。
唉……
每次他从童凝冉这里离开，就没多少时候是个正常的样子。
不过回云慕还是好的。
魏宏宁愿江瑾年在云慕榨血工作，也不想他在童凝冉这里受尽屈辱。
他心里依然有对童凝冉的不满。
只是不敢再表露出来。
就连章贺都在这事情上碰了大钉子，魏宏是嫌自己活太长，才会再去乱管江瑾年和童凝冉的事。
回来云慕，江瑾年果然开始处理工作。
章贺也被叫了回来，苦哈哈跟着一起加班。
但魏宏很快就找了过来，“沉爷，那个……殷柔晴电话打到我这边，说想要和你通话。”
江瑾年看着电脑屏幕。
深夜里，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壁灯，电脑屏幕莹莹的光照在他脸上，折射出他眸中冰冷的光。
等他打了好一会儿字，他才抬起头，看着还站在面前的魏宏，“你在干什么？”
魏宏汗：“沉爷，殷柔晴……”
“还有什么事？”江瑾年不耐烦地打断了魏宏。
魏宏这才看到他的脸色，带着令人畏惧的阴沉。
第272章 童凝冉要的是公开道歉
“没有了。”魏宏慌忙摇头，转身就走，几乎是用上跑的。
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被绊了一跤。
他也知道，殷柔晴既然在沉爷这里进了黑名单，那她怎么求，他都不该传这个话。
但是……
殷柔晴实在在电话那边哭得太可怜了，她看起来也比从前瘦了很多。
她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听说了，她只是想给江瑾年道个歉。
魏宏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私心。
他就想让沉爷多和其他女人接触一点。
殷柔晴的心眼确实很多，但她至少对沉爷是真心实意爱着的，不像那个童凝冉，沉爷都已经低到这个程度，她还死死拿乔……
“殷小姐，对不起，沉爷她暂时不想接你的电话。”
魏宏只能给殷柔晴回复。
“好的，谢谢魏特助了。”殷柔晴娇滴滴地在那边回复。
她正要再和魏宏多说几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啊等等，不好意思，瑾年，瑾年他给我打电话了！”
江瑾年早就把殷柔晴的电话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他的手机又有拒接陌生来电的功能，所以殷柔晴想尽办法都没能和他通一次电话。
可是这一次，江瑾年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她手忙脚乱地挂断了魏宏的电话，调整了一下声音，才把江瑾年这边接起来。
“瑾年……”殷柔晴自信自己的声音，如绕指柔一般，男人听到都难免酥了骨头，“对不起，不知道是谁那么坏，竟然拿我们的照片去伪造结婚证书，我又在国外，有时差，知道的时候，你这边已经处理掉了。又给你添麻烦了……”
电话那边的江瑾年一直沉默不语。
等殷柔晴说完，才终于开口，“你当初，是从哪里得到那个消息的。”
“什么？”殷柔晴一怔，“当初？什么消息？”
“七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