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杳往她身前动了一步，沈铃月便吓得往后瑟缩了半分，“你是人是鬼？！”
这话说出口时都带着颤抖。
送陆清杳回来的军中侍卫当即冷斥：“胡说什么！这是南境未来世子妃！”
沈铃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她细细打量着陆清杳，半天不吭声。
陆清杳便主动上前去，沉声开口：“这位姑娘有何事寻我？”
沈铃月拧着眉，原本准备的那些警告话语很快消退。
早上醒来，她从督军府的下人口中得知在南境有位女子让贺南谦另眼相待，这让沈铃月当即危机感十足。
自从沈家落败，爹爹将她当物件送到千岁府那刻起，沈铃月便自知无人可依，可她没想到贺南谦竟然拒绝了她！
沈铃月心灰意冷，以为自己要同沈家一起流放之时，却得知自己被贺南谦安顿在了别处。
那一刻，她乐滋滋心想，或许贺南谦还是喜欢她的，如今的自己也无法挑了。
就是贺南谦是个太监，也总比嫁进落魄家来得好。
沈铃月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明媒正娶她回千岁府的，于是就这么等啊等。
可她没等到贺南谦接她回千岁府的消息，反而等到了他出发南境，要在边塞督军半年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时，贺南谦已经出发七日了。
沈铃月不顾府中下人阻拦，带了几名侍卫便追着过来了。
可她向来未出过上京，自然也不知外地险恶。
七名侍卫一路护送。
到了南境时，只剩一人了。
可偏偏到南境城内还要被抢劫，沈铃月为逃命，丢下那侍卫头也不回往城里跑了。
所幸，她成功找到了贺南谦。
只是身上的蛊毒属实是有些麻烦，但沈铃月想着贺南谦的势力，哪里还怕什么蛊毒？
他想尽办法定也会为她解开的。
可沈铃月没想到，南境还会有个陆清杳。
她不知道陆清杳是何人，光是听到贺南谦对她不简单后便直接赶了过来。
原本沈铃月是想用自己是沈清欢妹妹的身份好好威慑一下这个狐狸精！
怎料，见了陆清杳，沈铃月才知道她为何让贺南谦另眼相待。
这根本就是沈清欢！
但怎么可能呢？沈清欢分明已经死了半年了！
沈铃月回程的路上，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后知后觉又记起什么来，一把抓住生怕侍女的手：“刚刚那个侍卫说什么？说陆清杳是什么世子妃？”
“陆姑娘乃镇国公府世子爷的未来夫人，自然是未来世子妃。”侍女恭敬地回答。
沈铃月神色一震：“镇国公世子……”
那不就是顾无忧？！
她倒是从未想过，当初自己在贺南谦面前随口一提的谎言，竟是成了真！
马车正已到了府。
沈铃月下车，却正好撞贺南谦背着手等在厅中。
他脸色阴沉得过分，问她。
“你刚刚去哪儿了？”
第28章
沈铃月打了个寒颤。
她往后退了半步，“随意逛逛。”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谎，”贺南谦踱步到她面前，眸底仿若能翻起惊天波澜，却被他尽数压下，“铃月，本千岁知道你去寻了陆姑娘。”
沈铃月脸色煞白，抿紧了唇想说些什么。
但贺南谦打断了她：“铃月，你知道我为什么护着你吗？”
“因为我是沈清欢的妹妹？”沈铃月记起之前的事，不觉小声问。
贺南谦却是摇摇头：“不止。”
听见这话，沈铃月双眸一亮，难道他果真是……
一颗心不觉提了起来。
只听贺南谦往下沉声开口：“你或许不记得了，乾历三年，你在丞相府外施粥，因为我家的事，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唯独你将那粥施舍于我，这施粥之恩，我便记到了如今。”
沈铃月一愣。
她压根记不得这事了，年少时，丞相府确实有过几次施粥，但她也只是按照父亲的命令做给外界看的，哪里能注意到当时的贺南谦是哪个？
见她没想起来，贺南谦心里也并没有任何情绪，他反而有些释然了。
他淡淡出声：“我对你的好，不过是想报恩，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法子解蛊，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节外生枝，你这个位置不该做的事不要擅自行动。”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便是带了几分警告之意。
沈铃月脸色泛白，但还是忌惮于贺南谦的气势，只能欠身：“我知道了。”
贺南谦没再多留，很快离开。
自然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沈铃月在起身时，紧紧咬了牙。
巨大的嫉恨却从她的眼眸升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沈清欢不过是个养在偏院的没娘的，却能有这么多人为她倾心？
先是贺南谦为她守节，再是顾无忧甘愿娶她！
她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药？
……
从军帐回来后。
陆清杳已经浑噩半天，仿若丢了魂。
她说不上自己如今是何感受，分明已经与前世彻底隔绝来，她以为自己变得无坚不摧，改了名，换了新的身份。
她如今已经不是沈清欢了，而是陆清杳了。
可在得知前世自己的死是那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时，心口还是会止不住往下沉。
闷涨得厉害。
“罢了，已然新生了，何必去在意那些？”
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一般，陆清杳浅浅叹息一声，闭上眼安然入睡。
可这次，她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贺南谦一改往常的冷漠与傲气，满脸泪痕，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他哭得厉害，连声音都跟着嘶哑得很。
“清欢，你不能这样对我，那是前世的我犯下的错，不是我犯下的。”
“沈清欢，你不公平。”
“你跟我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们忘记前世，忘记过去，以陆清杳和贺南谦的身份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近乎哀求。
难过得厉害，叫陆清杳的心也跟着收紧。
大梦初醒。
陆清杳仍然心悸得厉害，她不知道怎么会梦见如此荒唐的事。
毕竟……
贺南谦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就连服软都是天方夜谭。
更遑论如梦中那般卑微哀求了。
第29章
陆清杳战战兢兢等着贺南谦将会再如何为难自己。
可等了几日。
他却真的毫无动静，陆清杳也懒得管他，只专心准备着自己的婚事。
顾无忧最近来寻她也少了。
大抵是在同她赌气，陆清杳便寻了军中休息的日子，主动提着吃食去镇国公府寻他。
到的时候，正好碰见顾无忧在同肖凡练剑。
两人并肩挥剑，默契异常。
陆清杳神色一僵，心里升起异样来。
“无忧，你们练剑要挨得如此近吗？”她忍不住问。
肖凡的脸色稍稍一顿，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