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被他这么抓着,手腕被拽得通红,疼得她眼中都沁出了些眼泪出来。
方灼南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用力,看到她受伤了,心底浮现出一丝愧疚。
夏思潼却没有看到,她只觉得方灼南就是个无恶不煞的坏人。
方灼南又想伸手看看她伤口,夏思潼赶忙往后退,一掌拍掉了他伸来的手。
“别碰我!”
夏思潼哽咽道。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悉数往他身上泼去。
他看见了她眼底竟然浮现出一丝厌恶。
“若我非要碰呢?”方灼南咬牙道。
“你敢?”夏思潼瞪眼回他。
哼!
方灼南同样冷眼看她,只是一刹那便收回了视线,迅速朝着她伸出手去。
方灼南不顾她的阻拦,一把将她往怀里拉,怕她逃跑,大掌禁锢住她的腰身,强迫她与他对视。
“方灼南,你非要逼着我讨厌你,是么?”
夏思潼在他怀里挣扎,双眼猩红道。
“如果你继续这样,我只会觉得我们俩的关系要好好思考一下。”
话落,方灼南心间狠狠一紧。
冷厉的双眼冒出根根血丝,他看着她满是鄙夷的眼睛,思考她是如何将那些话脱口而出的?
他连伤害她一丝都不敢。
可她那些狠话却肆无忌惮的往他身上砸去。

呵!
他差点忘了。
她不喜欢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夏思潼察觉到放在自己身上的压力渐渐褪去,忙抽身离开他怀中。
她想到刚才方灼南差点发了疯似的样子,心底隐隐有些害怕。
也懊恼曾经的自己是怎么觉得方灼南不是那般冷漠无情之人。
他简直是比镜墨修还冷漠无情的人。
夏思潼屏住呼吸,思绪理清后,冷冷道:“王爷若是不满意我,大可以写一封休书给我!”
反正她现在已经摸透了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离开了方灼南也未尝难生存下去。
方灼南看她果断不带一丝犹豫的说出那话时,心忽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掌压得沉重。
他又猛然抓着她另一只白皙的手腕,没有用力,但却是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牙说道:“你想离开本王,然后去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是么?”
一想到她跟墓灵那层杀手与主人难舍难分的关系时,他就气恼。
当初就应该杀了墓灵,而不是让他有机会再次站到她面前。
“方灼南,你就是这样想我的么?”
夏思潼听见他的话,呼吸渐渐薄弱,双眼蓄满了泪水,哽咽道。
她知道方灼南不喜欢他,可是两人怎么说也做了数月夫妻。
她在他的印象里,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么?
方灼南见她仍旧是嘴硬都不说出墓灵的名字。
好,维护墓灵,是么?
方灼南大掌迅速扣住夏思潼后脑,猛地覆去。
夏思潼只感觉到一股窒息感在大脑油然而生,紧接着是被咬的疼痛感。
她悔恨,一把推开他,抬手就往他脸上狠狠扇去一巴掌。
方灼南薄冰般的俊脸赫然出现了五指红印。
她打得很用力,整个房间内都传来了清脆般的掌声。
但疼得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
他望着夏思潼冰冷的双眼,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呼吸不上来。
她怎敢如此狠心的将他对她的喜欢踩在脚底下呢?
夏思潼望着方灼南,狠狠道:“既然我与王爷不适合合作,那就离开吧,我们好聚好散!”
夏思潼留下这句话后,决绝的离开了书房,只留方灼南一人站于原地。
他穿了件里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外头的天都黑了,他还是站着的。
南无进去时,头一次看到王爷落寞孤寂的背影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猜测王爷是跟娘娘闹矛盾了。
南无硬着头皮上去,“王爷,禹年大人有事禀告!”
方灼南回神,站了太久,双脚都已经麻木了,连脚都抬不起来了。
呵!
他冷笑一声。
从前他笑那些将时间放在情爱的人是多么愚笨,如今他也成了这样的人。
而且还落到了被人嫌弃的地步。
幽香院。
禹年和徐念之面面相觑,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一直用眼神对话。
还能因为什么?
还不是鲜少来幽香院的方灼南,今日竟然来了。
而且还是在半夜。
禹年虽不知他为何这般惆怅,但也猜到了跟年年有关系。
一旁的徐念之被众人推搡着上前,即使这样,他也是尽量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王爷......时辰已经不早了,您不回去休息么?”
“不回!”
方灼南含糊不清道。
他面前摆了几十罐酒壶,都是空的。
他很少喝醉。
喝酒无非就是消愁。
对于他来说,还没有什么难事能让他坐立难安。
可遇到了她之后,他发现了,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禹年痛苦抓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爷,你是不是因为年年跟墓灵的关系,所以才......”
禹年心中作了一番斗争,才敢揭开方灼南的伤疤。
谁知方灼南听到墓灵二字,冷厉的双眼遍布杀意,手中的酒杯也被他狠狠往地上摔去,摔得粉碎。
“别跟我提那个人的名字!”
禹年吓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好好,我不提不提!”
看方灼南这反应肯定就是跟墓灵有关了。
夏思潼该不会是觉得方灼南不能满足她,所以转头就找了墓灵吧!
不过想想也不过分。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摄政王,回到家却是个力不从心的男人呢?
第120章 你能不能别嫌弃我
禹年只能对方灼南深表同情。
徐念之却十分同情王爷,王爷心高气傲,占有欲又极强,怎能不气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觊觎。
若是他,定会趁着夜黑拿着砍刀赶去那男子家中,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徐念之对方灼南道:“王爷,你放心,你身上那病定会好的,王妃娘娘终有一天也会知道你的厉害,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毕如春也点头答是。
禹年也略微尴尬的安慰方灼南,“其实这几日年年一直在为你研制出解药出来,她应该并未嫌弃你是个‘有病之人’,所以你们应该是有误会!”
方灼南被酒精麻痹了头脑,隐约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意思。
夏思潼是嫌弃他体内的冰蚕寒毒,所以才对他忽冷忽热的吗?
想到之前她在他书房说的那一番话。
当初觉得奇奇怪怪。
如今一想,确实是这样的。
方灼南第一次觉得这寒毒极其讨厌,竟让他的年年对他退避三尺。
禹年他们见方灼南的神色稍稍好转一些,终于是松了口气。
“王爷,你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那方面确实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禹年说到一半,拿出了自己的宝贝,“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现在送给你咯!”
方灼南接过那书,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那书的名字,只当禹年又是想让他拿着这本书,然后作为礼物送给夏思潼。
方灼南接过,像拿着稀世珍宝一样,将它放入怀中。
禹年看着他这样子,顿时觉得方灼南肯定对这病也无可奈何。
唉。
也不怪方灼南,毕竟堂堂一个战神,有了那种病,面子上总归是挂不出去的。
随后,禹年与徐念之又合力将方灼南送回了南府。
他们敲了敲夏思潼的房门。
夏思潼刚沐浴完准备睡下,就听见外面的人砰砰直敲房门。
她打开门,忽然眼前一黑。
紧接着,一具如同大山一样的身体就往她面前倒来。
夏思潼被他压得直接躺在了地上。
她睥睨了一眼,见是方灼南时,正想大力推开他。
动手之前,就感觉鼻翼间传来浓郁的酒味。
他这是喝酒了?
夏思潼推了推方灼南,提防道:“方灼南,你给我起来,少死皮赖脸,再不起来我可就要生气了!”
地上的人终于有了一丝动静,方灼南略微抬了一丝头,看到夏思潼拧巴的脸蛋,轻声道:“年年,年年......”
夏思潼猛然一颤,他的低吟声如同具有魔力一般,穿破她耳膜,直达心尖。
“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消气!”
夏思潼冷哼了一声,而后手肘撑在地面艰难起身。
方灼南没了垫背的,被夏思潼一推,就睡在了冰凉的地上。
夏思潼看了他一眼,本打算不管他。
走了没几步又掉转了回来。
“我可没原谅你,只是怕你生病了,回头又怪到我头上!”
夏思潼使劲将他拽起来。
最后费了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男人拉到卧榻上去。
方灼南整个脑袋砸进了她的被窝里,满鼻子都是她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确认是她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