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当你一直被人恶意针对，突然有人对你表达善意，显得异常的可贵。
虞归婉垂着头，用力的点了点。
“谢谢陆医生，你放心我回去找到地方住，就把地址给你发过来，我不会欠了你的钱就消失不见，会尽快想办法还你钱的。”
空气突然变得有些伤感，陆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第27章 不情之请
他从医虽然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和病人经历过的分别数不胜数。
若是平时有病人要出院，他直接会开了单子，尽自己应尽的义务就算了，但是今天鬼使神差的他做了很多。
他一向是怕麻烦的人，现在居然会答应虞归婉去麻烦自己的师兄。
他一时有点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不过是面对一个普通的病人，他竟然会生出几分不舍来。
大概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面对分别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伤感。
没有经历过感情挫折的陆沉，现在还不太懂这种感觉是什么。
要到很久以后，直到虞归婉有了新的人生，他才明白这种感觉应该是喜欢。
只是那时候，他们之间已经只是朋友。
虞归婉纠结了很久，还是开了口：“陆医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陆沉神情坦率而认真，“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虞归婉紧抿着嘴唇，过了几秒才说：“三年前，我爸爸是在工地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才瘫痪的，但是我最近才知道，那不是意外是有人为了对付我，故意制造的一场意外。
我知道事情过去的时间太长了，可能不好调查，但是这事关我爸爸的后半辈子，这件事简直毁了他全部人生，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
陆沉原本有点失望，他不是爱心泛滥的圣父，不会无缘不顾的当冤大头，他已经做好虞归婉会再找他借钱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件事，登时表情严肃起来。
“这件事你是听谁说的？”
“是罗丝羽亲口跟我说的，她说是因为我和顾夏凝在一起，她才会这样对付我。”
陆沉沉吟片刻，还是有些疑虑：“你有什么证据吗，毕竟这件事事关人命。”
虞归婉摇摇头，但眼里的光很坚定：“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昨天的事你也亲眼见到了，而且她不止干过这一件荒唐的事对付我，罗丝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陆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空气里的沉默无限蔓延。
还是太强人所难了吧，虞归婉正想说算了缓解尴尬的时候，听到陆沉的声音。
“像建筑工地员工流动性很大，又时隔这么久调查起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把你爸爸当时上班的地方和相关的人员跟我说一下，我派人去调查。”
虞归婉蓦地想起来，那个塞给他一万块钱就消失的包工头。
“陆医生我去问问我爸爸，晚一点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敲定好这件事，虞归婉回到病房，旁敲侧击的朝虞长东打听去当年的事，她不敢告诉爸爸那是一场意外，怕他受到刺激，更担心调查没有结果让他失望。
提起当年的事虞长东的情绪变得失落，看到女儿担忧的双眼，他转过来安慰虞归婉。
“都过去了，爸爸已经认命了，咱们明天就回去了，想吃上次你给我买的那家小笼包，回去以后就没机会了。”
虞归婉觉得很意外，那家小笼包在榕城另外一边，来回一趟要两三个小时，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吃。
但是难得父亲会提出来这种要求，虞归婉立刻说现在就去买。
她也可以趁机去办一点自己的事。
第28章 人都是有底线的
虞归婉出了医院就打电话约了罗丝羽，她可以被欺负侮辱，但她最在意的人不能受一点伤害。
罗丝羽不知道她的步步紧逼，把虞归婉骨子里的次都逼出来了。
和她料想的不错，罗丝羽很爽快的就出来了，她不怕虞归婉会有什么小动作，她高高在上惯了，虞归婉在她眼里就如地上的蝼蚁一般。
虞归婉坐在咖啡店里，漫无目的的看向窗外，起风了有叶子被风卷起，打个旋落在地上。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罗丝羽已经站在面前，随手把包甩在桌子上，双臂交叠在身前，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打量了一圈咖啡厅的环境，皱着眉坐下了。
虞归婉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罗小姐你的手段可真多，这次是找人泼油漆，下一次是准备怎么对付我？”
罗丝羽不屑的嗤笑，“虞归婉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以为陆沉会为了你跟我作对，他家老爷子见到我都得客客气气的，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打过去，就算是他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连屁都不敢放。”
虞归婉头也不抬，视线始终落在她的高跟鞋上，罗丝羽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安，鞋尖不停的抖动着。
“是吗？所以你当年找人把我父亲从脚手架上推下去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理亏，甚至还很得意？”
罗丝羽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推下去的？是不是刘志告诉你的？”
说完她就发觉自己失言了，那天晚上她是被虞归婉气狠了才会说出来。
最近刘志又一直因为那件事，频繁地来找她勒索，这种时候她不想节外生枝。
虞归婉飞快地瞥了一眼罗丝羽脸上的表情，紧跟问：“你不会以为当年的事你做的天衣无缝，我永远不会追究吧。
人都是有底线的，你胆敢伤害我爸爸，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或许是虞归婉脸上的神色太过狠厉，罗丝羽很后悔那天自己漏出这么大的破绽，提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那天我就是吓唬你说着玩的，你爸爸自己摔下去的，关我什么事。”
“是不是你做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罗丝羽将当年的事又仔细想了一遍，除了刘志这一个证人就没有其他的纰漏，只要他还想从自己这里要钱，就不可能去帮虞归婉，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懒得和你废话，随便你怎么调查，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与其纠结在过去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不如顾好你眼下。
上次你家老不死的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下次不一定就能这么好运了。”
刚放完狠话，罗丝羽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脸色登时很难看。
也忘了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喎哔DJ抄起桌子上自己的包就走了，那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慌张。
等罗丝羽的身影彻底消失，虞归婉才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关上录音，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找到了突破口。
刘志，他会在哪里呢？
能让罗丝羽都惊慌的事，会是什么呢？
看了看时间已经耽误了半个小时，虞归婉结账去给父亲买小笼包。
虞归婉不知道的是，她一离开医院，虞长东就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第29章 最后的体面
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纸片，虞长东握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了过去。
这是他从虞归婉手机里找到的，只备注了一个顾，应该是顾夏凝，他们父女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不想让虞归婉留下遗憾，想替她争取一下。
接通只响了几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您好，哪位？”声音很冷淡。
“你好，是顾夏凝吗？”
顾夏凝将手机拿开又看了一眼那个号码，归属地显示的确实是虞归婉老家，他以为是虞归婉打来的才会接起来。
“你打错电话了。”
若是以往，顾夏凝会立刻挂掉电话的，但不知何故，他朝对方解释了一句。
“打错了吗？小晚手机里确实存的这个号码呀。”
听到对面提起的名字，顾夏凝有些诧异，这个人明显和虞归婉认识，难道是虞归婉出了什么事。
“我是顾夏凝，请问你哪位？”
“我是虞归婉的父亲，我现在在榕城第一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和你当面说。”
顾夏凝蹙眉，不知道虞归婉的父亲找他有什么事，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可以谈的。
但鬼使神差的，他让助理推掉了下午的会议答应了下来。
虞长东收起手机，让护士推着他去了楼下的花园，还请求护士帮他坐在了医院供病人休息的长椅上。
“麻烦你把轮椅先推走吧，我在这里晒一会太阳，晚一会想回去了给你打电话。”
护士有些诧异他的要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她还有其他工作要忙，还是按他要求的把轮椅先推走了。
顾夏凝赶到医院，按照电话里的描述找到虞长东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男人，岁月在他身上留下很深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苍老许多。
宽大的病号服挂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病恹恹的，状态特别不好。
虞长东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正在打量着他，就朝他摆摆手。
“你是小顾吧。”
顾夏凝总感觉奇怪，两个可以说是陌生的人，第一次见面不该站起来打招呼吗，但碍于虞长东是长辈，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可能是顾夏凝身上那种跟他不同阶级的气势，虞长东没想好要怎么开口，紧张地搓了搓手，看向远处一颗枫树。
“伯父是身体不舒服吗？”
虞长东看了看自己的腿，他是怕被顾夏凝看不起，才特意让护士把轮椅推走的，至少他这样坐在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健全的人。
这是他的宝贝女儿爱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原本不该是这样的，他只想保留最后那点可怜的体面。
拉回思绪，虞长东应道：“老毛病了，来这里检查一下，不碍事的。”
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