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男人不在时,才更容易说出口。”温殊色一挑眉,又饶有兴味地补充,“或许,你还可以得到更多你意想不到的消息。”
说完,她歪头看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
谢劭明白了,这是要将计就计。
夜色渐深,白云倾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
突然,门外响起闷声闷气的声音:“夫人,我们将人带来了。”
白云倾心下落定,嘴角终于带上一抹笑意。
偏厅里,白云倾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被绑的严严实实的“温殊色”,冷声吩咐:“将这贱人给我弄醒。”
冰凉的水泼到脸上,谢劭幽幽转醒,一双眸子盛满了寒意。
白云倾温柔神色早已不在。
“温殊色,上次算你命大,这次,我看你还怎么逃。”
谢劭看了眼被人把守住的门口,又看了看白云倾身后四个人高马大的丫鬟,他脸色越发阴沉。
该说白云倾演技太好,还是他太过愚蠢。
竟被一个女人骗了这么多年。
他压下翻涌的怒气,平静地询问:“姜如玉的死,也是你干的?”
白云倾轻笑一声,眼神却阴戾:“她该死,一个戏子也痴心妄想进入秦家。”
谢劭无法理解:“你若不愿,可以跟谢劭说,他不会不顾你的意愿,怎么说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他当时只是怕温殊色再次枉害无辜性命,才想将姜如玉纳入府中保她一条性命。
没想到,竟是害了她。
白云倾似乎觉得好笑:“哈,温殊色你也有资格说这话?再说了,我在表哥心中最温柔不过,我怎么会嫉恨,当然只有你这恶毒的女人才会做出这种事。”
说着,她想起了什么似的,捂住嘴笑得开怀:“那一巴掌的滋味可还记得?”

回忆起白云倾当时虚情假意的喟叹,而自己还因为她打了温殊色一耳光,谢劭更觉嘲讽,肺腑如火烧一般。
之前每一次温殊色与白云倾起冲突,他总是无条件站在白云倾这边。
温殊色的眼神从一次次失望变得绝望,直至最后变得凉薄起来。
毫不知晓的白云倾还在火上浇油:“表哥心里只有我,待你死后,我会成为表哥的妻子,然后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你就与你那短命的孩儿,一起做孤魂野鬼吧!”
谢劭心神一震,眼眸赤红起来:“景儿的死,果真与你有关?”
白云倾被吓了一跳,狠狠一耳光甩过去。
谢劭侧头躲开,就见白云倾胸口起伏不停,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又怎么样,只有我才有资格生下秦家的继承人。”
谢劭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像是坠入深海,无法呼吸。
轰隆——
门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白云倾抬眸往外看去,瞳孔瞬间放大,脸色煞白。
她声音都颤抖起来:“表……表哥……”
温殊色早就有所预料,此时亲耳听到,反应竟不如谢劭剧烈。
她淡漠地扫过白云倾,宛如看一个死人。
白云倾哭着向温殊色扑过去:“不是这样的,表哥你听我解释……”
温殊色利落地绕过她,双手环抱问谢劭:“怎么处理?”
谢劭已经挣开绳索,一双眼睛里翻涌着想要毁天灭地的戾色。
他看一眼白云倾,冷沉沉地道:“先将白云倾关起来,剩下的人,全部押入秦家地牢。”第17章
温殊色一摆手,那些侍卫便开始动起手来。
白云倾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声音变得尖利:“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听这女人的?”
温殊色抠了抠耳朵,觉得刺耳。
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
若是别人,此刻怕已经血溅三尺了。
果然是一家人呐,就算知道秦景是白云倾害死的,谢劭还是选择手下留情。
温殊色对着门外侍卫吩咐道:“将这院子围起来,不许任何人接近。”
说完,她往外走去,白云倾还想扑过来,却是被人一把拦住。
又哭又叫无果后,她软软晕倒过去。
不过温殊色和谢劭却是谁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两人并肩往外行去。
一路无话地回到谢劭院中,温殊色才神色冷冽地开口:“虽说这是你秦家的家事我无权置喙,但我只问一句,景儿就这么白死了吗?”
谢劭眼眸一沉,低声道:“她身后是白家还有我母亲,现在还不能死。”
温殊色嗤笑一声。
又听谢劭道:“你再等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温殊色克制住铺天盖地的汹涌怒意,神色冷漠地转身进了房间。
谢劭敛眸定定站着,如一尊雕塑。
半晌后,温殊色再次出来,看见还站在外面的谢劭,眼眸闪过一抹诧异,下一瞬又掩住,冲他唤道:“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谢劭木然地走进去,却见温殊色将一张纸拍在他面前。
和离书。
看清那三个字的谢劭瞳孔一缩。
对面的人平静地道:“虽然我们俩现在还未换过来,但我不想再与你们秦家有任何关系,未免夜长梦多,秦世子先将这和离书签了吧!”
谢劭心脏像是被人攥住,随意揉捏。
他想抬手,却发现一双手臂毫无力气。
谢劭声音嘶哑地问:“温殊色,一定要做到如此?”
他今晚承受的已经太多。
温殊色忽地发了怒,一双眼泛红。
她低声嘶吼:“是你先做到如此的。”
“你秦家误我,轻我,辱我,还害死我孩儿,我堂堂一个公主因为你沦落到如今这地步,身边再无一物,再无一人,你还待如何?”
谢劭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别开眼。
只能留下一句:“你先歇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说完,他逃一般往门外走去。
他从未如此清晰明了过,他不愿跟温殊色和离。
谢劭走出秦家,漫无目的在街上行着。
所有的他以为都不是他以为。
这些年来,他到底对温殊色做了些什么?
越想,谢劭便越觉得心脏仿佛被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磨得鲜血淋漓。
不知走了多久,他竟走到了南风馆。
谢劭想了又想,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往漆黑的夜色中打了个响指,几秒后,一个黑衣人落在他面前低声道。
“世子,有何吩咐?”
这是他最信任的秦家麒麟卫,便是连温殊色都不知道。
他自然不可能将全盘底牌告知温殊色。
在别院,他便趁温殊色休息时以特殊方式召唤了麒麟卫首领,跟他说明了情况。
此刻,谢劭对着麒麟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谢劭站在南风馆一个包厢中。
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喧闹的声音响起。
谢劭转身,一群人看清他的瞬间便是一愣。
下一刻,那群容貌俊秀的男人神色激动地齐齐跪地。
“公主,许久未见,您可还安好?”第18章
谢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这群据说是都得到过温殊色恩宠的男妓。
半晌后,他淡淡地道:“我已经不是九公主了,别再如此唤我。”
以温殊色现在的身份,听在有心人耳中,只怕又要被攻讦。
那几人对视一眼,最前面的那个恭敬道:“公主,在我们心中,您永远都最尊贵的公主。”
谢劭皱了皱眉,胸口只觉有口气堵着。
那人继续道:“若不是公主出手相救,我们几个怕是早已没有性命了,公主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吾等定当竭尽全力。”
谢劭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升起,这几人跟温殊色的相处方式不像恩客与男宠。
倒像是……上司与下属。
谢劭敛下眸子,温声道:“没有,只是偶然路过,便来看看你们。”
在南风馆待了半个时辰,那几人尽心伺候着,却是都没有任何逾矩动作,十分规矩恭敬。
几人还低声与谢劭诉说着近日京中的消息,似乎从来便是如此。
其中有几个消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