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莘辞站起身来，嘴角勾了勾：“很好，我相信天牢里的狱卒，会很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他没有任何心思跟呼明浩多说，挥了挥手，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整整两个时辰，凌莘辞如同一尊雕像坐在那里，心里呼啸的海浪却没有任何人可以窥见。
直到天色发白，才有狱卒跑过来：“将军，那个人愿意招了。”
凌莘辞这才动了动，眼神阴鸷的踏入了刑讯室。
忽略鼻尖萦绕的味道，凌莘辞看着如同一条死狗的呼明浩，冷声开口：“说吧。”
呼明浩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却也知道，只有坦白才能免除这种软刀子磨人的痛苦。
他痛的吸气，声音极轻的开口：“当年林肃国带着你出征北疆之前，我便让白茗找机会将北疆皇室独有的毒药对你用了。”
林肃国便是林老将军的名字。
“本来……本来那毒是要对付当时的少将军也就是你哥，但白茗找不到任何机会对他下手，我们便将目标放在了你身上。”
“中原向来重文轻武，林家是唯一让我们忌惮的家族，我们先是让白茗偷到了部署图打败了你爹和哥哥，只剩下了你了。”
“下毒之后，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死在今年的初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呼明浩有些扛不住，竟白眼一翻，生生疼晕了过去。
凌莘辞站起身来，周身泛着冰冷的寒意，对狱卒说：“把人给我弄醒！”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说白茗医术过人妙手回春，只因为他身上的毒就是她下的！
与此同时，一个猜测，也缓缓在凌莘辞心中成型。
======第29章======
若不是白茗救了自己，还能有谁？
脑海中浮现的那张日益虚弱苍白的脸，凌莘辞狠狠按住了胸口！
若真是那样，这三年，他自以为是的怨恨，从未变过的冰冷态度……
凌莘辞，你到底做了什么！
狱卒看着他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驸马，您……”
“去，把白茗给我带来！我要一同审问！”凌莘辞突然道。
他向来温和，此时脸上的神情却带着浓重的残酷之色，令人胆寒到了极致。
狱卒不敢多说，赶紧跑出了牢房。
没过一会而，白茗便被狱卒从牢房中带了出来，她一身囚服，发髻凌乱，整个人狼狈的像是刚从山里逃难出来。
看到凌莘辞俊美非凡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看着自己，再看晕在一边被人正准备用手段弄醒的呼明浩，白茗眼中删过了惊慌失措的光芒。
凌莘辞冷声道：“白茗，你现在看见我，为什么如此害怕？”
白茗低垂着头，咬着唇，眼中有泪花在滚动，她出声道：“骞哥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呵，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傻，”凌莘辞冷笑一声：“呼明浩已经交代出来当年是你往我身上下了毒，你真以为能仗着一份虚假的救命之恩，逃脱惩罚吗？”
白茗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惶然无助，她拼命摇头：“不，不可能，呼明浩绝不可能告诉你……”
“有什么不可能？”凌莘辞朝不远处还昏着的呼明浩看了一眼，嗤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不肯说实话，所以我跟他说，只要他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就会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
这句话，便是假话了，但凌莘辞说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自从呼明浩说出白茗给他下毒的事情之后，凌莘辞再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恶心。
轻易放过呼明浩，是绝不可能的。
他身为残害中原百姓的罪魁祸首，下场只会比白茗凄惨十倍！
想到这里，凌莘辞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你想好了吗？说，还是不说？”
闻言，白茗甜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双黑眸里突然流转出浓烈的恨意：“是我做的，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枉顾我与你的情分，对叶南枫流露出爱慕之色，我怎么会上了呼明浩的贼船！”
自那天起，她便成了白家唯一一个，知道与北疆真正关系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被抓之后，注定了必死无疑的结局。
而此时，她本想带进棺材里的真相被凌莘辞知晓，也不愿意再装无辜与可怜了，而是准备说出所有的事情。
“当年明明我听见林伯伯跟我爹说要给我们定下娃娃亲，但你呢？你当时的抗拒之色在场众人谁看不到？你明知道叶南枫喜欢的是你兄长，却仍然不顾我的面子，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拒绝我！”
“凌莘辞，你以为你什么错都没有吗？你最错的便是在不能得到她的时候拒绝了我，却又在得到她之后不屑一顾。”
“你这样的人，也配得到幸福？我告诉你，是你，亲手害死了叶南枫！”
======第30章======
凌莘辞冷眸透出狠厉的光：“你说什么？”
白茗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知不知道北疆下的毒，这世上无药可解，中毒之人只能一点点从内里腐败，然后日渐衰亡，当初你昏迷不醒，我喂下的那颗药只能暂时遏制。”
“可你活的好好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叶南枫，用了渡毒之法，用她的命换你的命！”
“你知道每次我看到她那副冰冷的脸色，想到她为你做的事，我心里觉得多可笑吗？”
“明明你不爱她，明明你身为驸马却从未给过她任何尊重，她还是蠢到了那种地步！……啊！”
白茗带着讥讽不屑的声音陡然消失在最后的那声惨叫中。
凌莘辞掐住她的下巴，让白茗瞬间感到了一种骨裂的痛楚，眼中带着冰冷的杀意。
可此刻的凌莘辞，却久久没有下一番动作，无论他再怎么想眼前的人死，也要顾念着之后的审问。
另一个原因，便是白茗嘴里的叶南枫，让他心疼到了浑身轻颤。
一时间，气氛沉寂起来。
良久之后，凌莘辞松了手，随意将白茗丢在一边，朝醒过来的呼明浩走去。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说叶南枫没死，那她去了哪里？”
呼明浩眼神闪了闪。
凌莘辞眼神陡然阴沉：“你骗我？”
“没有……”这话他说的心虚至极，嗫嚅道：“当日玄清找我要叶南枫的尸首我并未多想，但后来觉得，若只是一个死人，他必定不会付出那么大代价与我交换，所以才有了猜测。”
玄清用黄金十万两和数不清的奇珍异宝作为交换，由不得他不动心，毕竟一个叶南枫，能换这么多财报，已经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清？”凌莘辞皱了下眉，又问：“他将人带去了哪里？”
“不知道。”这回呼明浩回答的很快，似乎并没有说谎。
“你真的不知道？”凌莘辞突然声音变得平静，再次问道。
呼明浩斩钉截铁的回答：“真的！我虽然不清楚玄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他既然敢从我手中带走叶南枫，就绝对不止要一个死的叶南枫，你们中原难道会倾尽所有，只换回一具尸体吗？”
呼明浩的却是让凌莘辞无法反驳，沉默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既如此，你们二人就在这天牢里享受死前的最后时光吧。”
他说着，便从一旁拿过写好的供词，朝外走去。
呼明浩眼里闪了闪，突然道：“你不想知道玄清的身份吗？”
凌莘辞顿了一下，微微侧头，刚好看见呼明浩幸灾乐祸的眼神：“他跟南靖皇室关系匪浅。”
若是中原要寻回叶南枫，就要跟南靖对上，这世上谁不知道南靖的神秘和强大。
若是在他死前在中原皇帝面前种下这根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等百年之后北疆重新崛起，依旧有再战之力。
不得不说，呼明浩对于北疆的归属感，实在是深的很。
凌莘辞第二日入宫后，便将呼明浩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沈明稷，只是下意识略去了叶南枫为救他，不惜以命换命之事。
倒不是凌莘辞害怕沈明稷责罚，只是他怕眼前这个看重姐姐的帝王一怒之下将他驸马的身份真正剥夺，若是叶南枫真的活着回来，自己便跟她再无可能了。
沈明稷看着供词上的南靖，喃喃自语：“怎会如此？”
凌莘辞抬起头来，沈明稷看着他说道：“前日，南靖派人传了话，说已派出使臣来我中原。”
======第31章======
“为什么？”
叶南枫看着面前的玄清问道。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