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孟献宁伤愈后，孟景渊带她去见了一个人。
军营最深处的一个营帐内，一个伤痕累累，骨瘦如柴的人影蜷缩在角落内。
孟献宁眯着眼眸辨认了好半晌，才惊讶道：“白云倾！”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那人艰难地抬起头。
她原本清丽的脸上早已布满可怖的瘢痕。
看见孟献宁，她茫然的瞳孔渐渐聚焦，随即迸发出惊天的恨意。
她张着嘴扑过来，似乎想要嘶哑孟献宁，却被一脚重重踹开。
白云倾发出痛苦的呜咽，却是无法动弹。
孟献宁看向孟景渊：“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到萧州后，也曾试图从萧祁嘴里打探道白云倾的消息。
萧祁却只有一句：“你什么时候同我和好，我便将人交给你。”
孟献宁冷笑一声，自此懒得再多说一句。
孟景渊回道：“当初萧祁用白云倾为饵，调开了七影卫，所以才能带着麒麟卫将你劫走。”
想起这事，孟景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孟献宁默然无言半晌。
看向地上那个人时，脸上又溢出浓烈煞气。
她抬步上前靠近白云倾。
孟景渊想跟上，孟献宁却顿住脚步。
她声音幽幽的，似地狱飘上来。
“哥，你出去好吗？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孟景渊静静待在她身后：“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
孟献宁沉默许久，从腰间拿出孟景渊送她的匕首。
她蹲下去，不嫌脏臭地掐住白云倾的下颌。
声音平静，却让人心底发寒。
“白云倾，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云倾眼中终于露出恐惧神色，她疯狂地摇头。
孟献宁却毫不犹豫地将刀插进她腹中。
“这一刀，为了我的景儿。”
说完，她抽出来，又再次狠狠插进去。
“这一刀，为了赵英。”
她再次利落地抽出。
一刀，一刀，又一刀。
到最后，像是在重复麻木的动作。
鲜血溅到她脸上，如复仇的恶鬼。
白云倾眼睛几乎瞪出眼眶，嘴角呕出鲜血。
孟献宁却不管不顾，只想疯狂发泄着心中的恨意。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住她的眼睛。
她机械麻木的动作才骤然停住。
孟景渊的声音如天上传来的仙乐，将她救赎出这地狱。
“宁宁，一切噩梦都结束了！你亲手为他们报仇了！”
孟景渊轻柔地掰开她的手，将那匕首拿下。
看着地上还在抽搐喘息的白云倾，他对着一旁的赤影漠然地吩咐。
“趁还有最后一口气，五马分尸吧！”
营帐内。
孟景渊拿着湿帕，温柔地将孟献宁脸上的血擦干净，又一根根擦拭她的手指，仔仔细细。
孟献宁眼神渐渐聚焦到面前这人的身上，才回过神似的。
“哥，我杀了白云倾。”
她的手微微发起抖来。
孟景渊轻声安抚：“你做的很好，她该死！”
孟献宁将头埋进孟景渊怀中，终于失声痛哭。
“哥，谢谢，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身边！”
第42章
孟景渊与孟献宁终究还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孟献宁只说，等事情结束，去了南陵，她再给孟景渊答案。
但也是从那天过后，她不再叫孟景渊哥，而是唤渊景。
整天渊景长，渊景短。
越叫越顺口。
孟景渊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
只是七影卫暗地里道，主子笑容似乎越来越多，十分勾人心魄，回到南陵让那些姑娘看到可怎么得了。
说这话时，孟献宁恰好路过。
她笑意盈盈地询问：“你们主子，在南陵十分受欢迎？”
七影卫齐齐摇头。
孟献宁指向碎嘴子蓝影：“你说。”
蓝影左右看看，见兄弟姐妹们均后退一步，只能十分委屈地道：“公主，就凭我们主子那张脸你也该看得出来，主子是南陵姑娘们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第一名。”
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南陵第一美女还曾放言，这辈子若不能嫁给主子，她便终身不嫁。”
孟献宁漂亮的眼眸眯起来。
“南陵第一美女？”
这么痴情还大胆，听起来是个不可小觑的劲敌。
她又看向后面几人：“有我漂亮吗？”
七影卫齐刷刷摇头。
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黄影都道：“级别相差太远，您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孟献宁十分满意地离开。
……
这之后半年，麒麟军与龙鳞军打的不可开交。
两军互有胜负。
从酷暑打到寒冬，没有谁是彻底的赢家。
直到一份南陵的战报传来。
因为孟家和萧家的内斗，本已经被孟景渊打服的北疆和南蛮再次蠢蠢欲动起来，频频在边境搞小动作。
见孟景渊没出现，胆子越发大。
两家一拍即合，达成协议。
一个从北攻，一个向南行，最后在京城汇合，势必攻下孟家皇朝。
事情至此，便是萧祁也不依了。
他们怎么打是他们的事。
这两家，一个草原乡巴佬，一个沙漠的蛮子，来凑什么热闹。
龙鳞军和麒麟军紧急停战。
萧祁和孟景渊分明是宿敌，却默契地达成协议，以萧州为分界线，一人打一家。
待事情结束，再分胜负。
离开前，萧祁一人骑着马去了龙鳞军营帐外的一个山坡上。
远远地，他看见一个红衣身影冲孟景渊挥手。
露出张扬又肆意地大笑。
像十六岁，还没嫁给他时的孟献宁。
萧祁的心像是被那火焰一般的人烧出了一个大洞。
山风呼啸而过。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清晰的明了一个事实。
孟献宁，真的彻底不爱他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份和离书，那是与孟景渊休战商议抗敌计划结束时，孟景渊交予他的。
是醉月楼他没收下那一封。
当时他气得差点想杀了孟景渊，就此推翻两军的合作。
可孟景渊只是一双淡漠眼眸平静地凝视着他，并无胜利者的得意。
想起孟献宁为了离开自己，毫不犹豫往心上刺去那个举动。
倏地，萧祁泄了满腔杀意，只剩颓然。
因为母亲的早逝，因为不管事的父亲和强势的萧夫人，他习惯了只相信自己。
是他一步一步将孟献宁推向别人。
风越来越大。
萧祁看着和离书许久，突然抬手一撕，那纸屑随风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