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被轻轻撩起,吹开侧面的视线,才注意到陈凛望似乎往我这里悄悄看了一眼。
“你以后,会带丫丫回来么?”
我脱口问。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
我赶紧道歉,“是格格。”
陈凛望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我屏了下呼吸,低头,看着无措的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种特别难过的冲动——
“其实……”
我想说,“其实你要是想给格格找个合适的妈妈……”
我别开脸,死死咬着唇。
陈凛望不说话,我的眼泪却越来越秉不住了。
“我当初,连小宝都试着接受了。”
我的声音哽住了。
“你想说,你也可以接受格格。”
我有点破防。
说不清因由,但我每次想到格格,就总会代入我失去的女儿丫丫。
我原以为,我应该会比其他人更能共情,也更适合做这个女孩的继母。
换言之,我有信心……
自己不会比什么心理老师做的差。

可是陈凛望没有给我过机会……
“你,是觉得我……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所以……”
我别开脸,用手指轻轻弹去眼角的泪水。
“我的女儿需要一个妈妈,但我不希望用这个理由绑架你。”
“那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是绑架?”
我压不住喉咙里的哭腔,夜风吹过来,我的脸颊生疼。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是心甘情愿的?”
陈凛望叫我。
我闭上眼,泪水就秉不住了。
我摇头:“别说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陈凛望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我失去了婚姻,但我有信心千倍百倍的努力,去好好经营跟他在一起的感情生活。
我失去了女儿,所以我相信,我会千倍百倍地珍惜,还能有一个像丫丫一样大的女儿,让我疼爱,让我付出一切的机会。
我们明明很合适的。
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曾给过我机会。
为什么他的世界里,好像根本就没有规划过我的存在和位置。却又要一次次来找我,一次次放不下的样子?
陈凛望,你到底……
我仰起头,睁开摩挲的泪眼。我看着他的眼睛,瞳孔里深邃如星河万丈。
我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衬衫衣领。
他就势俯下身,吻住我的双唇。
我抱着他的腰,狠狠回吻。
然后他将我抱起来,直接架到餐桌上。
他温柔得就像一只兔子,没有刻意去迎合的技巧,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去压抑,去讨好。
他就像个正常男人一样,用最原始的反应去对待我。
我们从阳台纠缠到卧室,纠缠到天黑,纠缠到忘却了时间。
可能是太过投入,太过歇斯底里,后来我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陈凛望走了,搁在餐桌上的衬衫也拿走了。
就好像昨晚那莫名其妙的一场疯狂,只是梦而已。
就像陈凛望,他大概也只是我的一个梦吧。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真正属于过我。
是我一不小心在梦里爱的无法自拔,连同我那可怜的自尊心,输得一败涂地。
我起床洗漱换衣服,这次又休了两周多。如今,真正应该投入工作和新生活了。
我下楼,开车,然后接到了徐戎斌的电话。
“什么事。”
我不太耐烦。
“高琬韵,你昨天给我的报告有问题。”
“什么报告?”
我看看时间,第一天上班,我不想迟到。
“就那个……丫丫的报告。”
徐戎斌说,“我仔细看了一下,血型不对,这应该不是丫丫的报告。”
第270章报告错了
“血型不对?”
我奇怪不已,“什么血型?你知道丫丫什么血型么?”
“我不记得了。”
徐戎斌说,“但你是O型血,这个在你上次住院的时候,我是有特意注意过的。可是你给我看的这个报告,血型写的是AB。”
这不是多么复杂的基因学,只要学过高中生物的人,就能判断的常识。
我是O型血,那么无论丫丫的父亲是谁,她都没可能是AB型血。
“高琬韵,你确定这个报告是丫丫的么?这上面连名字都没有,没头没尾,中间就截了几段。是不是弄错了?”
说实在话,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因为当时张季川警官就已经跟我很明确地解释了,案卷不能随便暴露细节,如果我想看,他就把姓名和案卷号挡住,中间给我拍几张内容照片发过来。
但现在,徐戎斌提出的血型质疑——
“我知道了,我去找人问问。”
我挂断了徐戎斌的电话,先开车去单位。
趁着午休的时候,我仔仔细细看了一下之前张警官发给我的几张图。
挡住的姓名下面,确实还有年龄和血型的信息。
徐戎斌说的没错,是AB型血。
我给张季川发了条消息,把这件事委婉地说了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麻烦对方帮我查一查,是不是弄错了。
这个案卷,不是丫丫的?
当然,张警官可能比较忙,也没有马上回复。
我坐在办公桌前发了一会儿呆,都没有意识到同事们已经出去吃午餐了。
沈之意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没吃?”
“哦,这就准备去了。”
“一起吧,去看看新食堂,已经落成一周了。”
沈之意笑眯眯地说。
我点点头,站起身。
“你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
沈之意对我说,“要是身体不行,别逞强。”
我摇头:“没事的,只是昨天睡的晚。”
其实我应该睡的不晚,我都不知道陈凛望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我已经休息了太长时间了。眼看着小颜的肚子都已经大起来了,这个月底该休产假去了,咱们科室的人手,可明显不太够了。”
沈之意道:“说到这个,我正要跟你商量呢。现在已经是六月份了,一波招生季。所长昨天跟我说,要考虑下校招人才储备方面的事了。”
我点点头:“对,我当年也是读研的时候,由杜科长从直接从学校里招过来的。”
想起杜建生,我心里还是难免唏嘘。
我想,就连一个老科长发生那样的事,对我的打击之大,都足以叫我耿耿于怀这么久。
那么我对陈凛望,之前一直反复犹豫也放不下心的态度,应该也是人之常情。
我又走神了。
人家沈之意都端着餐盘在我面前,帮我举了好一会儿了。
我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地接过来。
“没事,吃水不忘挖井人。”
沈之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却依然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
“吃着陈总给咱们投资新建的餐厅,没事想想他也属正常。”
沈之意给我拿了一份红烧明虾,但我能感觉得到,我的脸肯定是比这份虾来的还要红了!
“沈学长,我……其实……”
我跟沈之意找了个靠边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