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仲甫吓出了一身冷汗。
“王爷有何证据证明顾世子与朱见春之死有关?”
“苏县令可知,本王的人在河里打捞朱见春尸体时发现了什么?”
苏仲甫的心跳得很快,当即问道:“发现了什么?”
沈珩把腰间的令牌拿了出来,亮给苏仲甫看。
“苏县令虽然来京都不久,但只要稍微留心,就会知道这令牌上刻的是顾家家徽,你说为什么顾家的人会跟朱见春死在一块儿呢?”
苏仲甫脸色一白,想到方才他对薛青全盘托出的那些事,暗恨自己轻信了人。
沈珩道:“现在苏县令可以把你们所有的谈话内容都说出来了吧。”
见苏仲甫还有迟疑,沈珩继续加码:“苏县令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娘吗?”
苏仲甫这才把今晚跟薛青谈话的全部内容都说了出来。
末了,还说了一句:“我不知道顾世子今晚为何来盘问我,若朱见春之死真的跟她有关,我们该怎么办?”
第55章什么!朱见春没死?
沈珩眼含怜悯地看着他,说的话跟薛青如出一辙:“苏县令啊,我母亲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一顾啊。”
苏仲甫彻底蒙了:“什么?”
沈珩淡淡道:“放心吧,我虽然不知道为何顾世子派人过去,但是她与朱见春之死无关。”
他已经从苏仲甫跟薛青的这些问话中得知,薛青也不清楚朱见春的秘密。
只是薛青这审问套路,真的是把苏仲甫拿捏得死死的。
苏仲甫想来想去,才想明白,自己刚被薛青套了话并被嘲讽一番,转脸又被逍遥王套了话再次被嘲讽一番。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难招架?
气煞人也!

“泽儿,你睡了吗?”
长公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见到两次儿子对顾世子动手动脚后,她心慌得厉害,找人暗中观察儿子的动向。
寡言木讷得很,沈珩说是让他把苏县令带来,那就不顾苏县令的意愿,把苏县令带来便是,下马时在门口闹出了点儿动静。
今晚长公主都已经睡下了,听侍女禀报说,她儿子从外面掳来一个男人。
这还了得。
她赶紧穿上衣服过来。
苏仲甫打开门,两个旧相识大眼瞪小眼。
长公主几乎是尖叫出声:“苏县令,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仲甫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是你儿子半夜三更把我掳来,还把我的话套了个干净,又笑话了我一顿。
沈珩不明白他娘为何如此激动,站起来严肃道:“我跟苏县令在议事,娘,事关朱见春之死。”
长公主的重点却没放在朱见春已死上,她继续问道:“那下午呢,你跟顾世子也在议事吗?”
“对啊,也在谈论朱见春之事。”沈珩理所当然道。
“那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长公主道。
沈珩不懂他娘为什么重点偏移,还是道:“我要说的时候你就走了呀。”
长公主松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朱见春身上。
“朱见春怎么会死?”长公主跨入门槛,跟苏仲甫和沈珩一起坐下。
“如果说得严谨一点,他还没死,但离死不远了。”沈珩道。
“什么!朱见春没死?”今日的刺激和反转太多,苏仲甫有些接受无能。
沈珩把事情跟长公主说了出来,只有最后一点不太一样。
“我的人找到朱见春时,他全身被火药炸得溃烂,身体浮肿得厉害,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儿了。
什么话都说不了,身体也动弹不得,现在在来京都的客船上,找了大夫一路为他医治,希望他到京都时还能活着。”
令牌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他自然不会跟薛青说实话。
“没想到这个人情还是没能还你。”长公主不无失落地对苏仲甫道。
“长公主和王爷已经帮过我很多了,我感激不尽。”苏仲甫道。
尽管知道他娘对苏仲甫无意,沈珩还是忍不住替自己早死的爹牙酸。
沈珩手指点点桌子,提醒道:“两位,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压下之前在京都掀起的火。学子们可都等着联名上书,然后看朱见春到清谈会上谢罪呢。”
苏仲甫想起薛青的话,道:“清谈会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朱见春的秘密也要等到清谈会之后,再看圣上的态度处理了。”
“苏县令说得不错,但是如今学子间对朱见春的议论甚嚣尘上,该如何压下来?”长公主皱着眉头道。
沈珩沉思一二,对着长公主意有所指道:“想要压下一件事,需得用另一件事才行。”
长公主道:“哦?你有什么想法。”
沈珩咧开嘴一笑:“娘,把今年的牡丹筵提前吧,让那些江南未婚学子也参加,瞧瞧京都的热闹。”
长公主严肃道:“胡闹!牡丹筵可是我的面子。就是在勋贵之家,也不是谁都配拿到请柬的。再说那些贵女向来娇贵,万一被哪个学子冲撞了,该怎么办?”
长公主的牡丹筵的确是京都盛会,每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
贵子贵女们都以参加牡丹筵为荣,这意味着自家的家世能入得长公主的眼。
苏仲甫眼神一暗,想到了当年他就是在牡丹筵上受人嘲讽,说他一介寒门布衣,就算穿上官服也掩盖不了穷酸味儿,怎么配得上长公主一顾。
“朱见春已死的消息大概两天后就能传到京都,清谈会五天后举办,除了牡丹筵,我想不到其他法子让那些学子转移注意。”沈珩两手一摊道。
长公主也是气急,瞪了他一眼:“就算我同意,那些贵女们也不可能同意。”
“那便先瞒着,等到了牡丹筵上,还能再走不成。”沈珩道。
苏仲甫握着拳在嘴边咳了一下:“这不是诓人吗?”
沈珩对没主意还挑刺的苏仲甫不怎么客气,道:“那还有一个办法,你俩闹出个恩怨情仇来,让当年大火的《青梅曲》再火一把。”
苏仲甫第一次见识沈珩的毒舌,当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摆手道:“不可不可。”
听到这个馊得不能再馊的馊主意,长公主毅然决然选择了前一种。
沈珩忽然想到了什么,略带玩味道:
“不过既然那些学子都能参加,不如再办大一点,以往邀请的贵女都是世家之女,一个请柬千金难求,今年不必做这个限制。
凡在京官员,适龄未婚的女儿也可参加。不必诓骗,直接告诉她们学子们也会来,她们自愿参加。”
长公主听了这话也忽然想到什么。
母子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各自转移视线,默契地当作没想到过那一茬。
一边的苏仲甫从他母子二人微妙的神色中,也忽然想到了什么。
亦是颇为识趣的沉默了。
长公主打破寂静,清了清嗓子对沈珩道:“还有,你到时候也要参加,你老大不小了,得赶紧把终身大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