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表演结束。
大批的观众从里面鱼贯而出,昏暗的道路很快被塞满,里面却没有季舒,也没有晚意。
她是演出人员,是要逗留一会儿。
季舒为了等她,大概也会晚一点出来。
季司寒跟裴简都很有耐心,谁也没有去催促,都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她们笑着出来,一起分享着晚意第一次表演成功的喜悦。
月亮陷在了夜晚的乌云后。
透过车窗看去,颜色更深,季司寒却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审判席上,等待晚意笑着出来,然后给他致命一击。
可她们出来的时候。
他又释怀了。
现在这样,他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
季舒先看到了裴简的车,挽着晚意过去坐,季司寒的车分明就停在不远处,就在同一片视野地,她们却都没有看见。
只因陷在过于愉悦的情绪里。
所以没注意。
季司寒只能打响喇叭。
突如其来的刺耳声吓的场馆最后出来的三个人为之一怔,齐刷刷看了过来,也都认出了季司寒的车。
最害怕的还是惠柔。
下意识就往她们身后缩了缩。
晚意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是不怕季司寒的,就算撒谎了,也可能解释,理由还有很多可以选。
“我过去吧。”
她主动站过去。

季舒却不放心,“能行吗?要不我过去解释解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就是因为不是大事,所以不用害怕。”
晚意是这样想的。
她反倒心情愉悦,以为只要能哄哄季司寒就好了。
每次犯错,也都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车门是锁着的。
晚意弯腰敲响车窗。
听见门锁落下。
她拉开车门,回头还对她们挥了挥手。
车内空气干净,比嘈杂的场馆内要舒服的多,晚意脸上带着淡淡的标准妆容,睫毛是翘的,唇是水红色,很提气色,眉毛也被化成了柔和的柳叶眉,很细的一条,头发没弄干净,留着一些碎发挡在脸上。
她穿着黑裙子坐在切割的光芒下时。
就是这张脸。
眼睛都是明亮的。
这妆是化妆师统一给的,可带在晚意脸上,就是与众不同。
“你怎么来了?”她对撒谎的事情只字不提,挂着笑在肩上,那笑太纯粹了,纯粹的让季司寒舍不得泼冷水。
但他又难过。
难过到尽管极力在掩饰了,可看着晚意的眼神还是带着伤痛。
晚意宁愿他责怪自己。
也不要这样。
她僵了下身子,“……怎么了?”
伸出手,她想去碰季司寒的脸,才碰到,便发现了,他的皮肤是冰凉的。
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晚意发觉他的异常,开始解释,“只是他们觉得我是走后台的……我不想让别人这么认为。”
每首曲子,她都用所有挤出来的时间练习的。
喝口水的时间都吝啬着。
才能练成那个样子。
如果让季司寒来,有人认出他的话,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晚意说的太多,他也不会听。
他眨眨眼,瞳孔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我也喜欢听那些,以后能告诉我吗?”
没有想象中的责怪。
也没有严词厉色。
晚意欣慰多了,手也跟着下垂,季司寒却急忙拉住,贴在脸上,“先说,行不行?”
“……不行。”她没有开玩笑。
明显的,季司寒手有僵硬下去。
晚意在这点上,不太想退让,“我可以把琴带回去,你想听什么,让你单独听。”
“我听不懂。”
这是他难过的。
好歹也是从小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可偏偏跟季舒一样,对音乐不感冒。
看他垂着眉,委屈的小模样,晚意笑出一声,抓了抓他的脸,“听不懂又怎么了?听不懂也能听啊。”
“可以吗?”
“可以。”
她是确定的。
这样说了季司寒才稍有了愉悦。
有些激动地将晚意抱进怀里,抱了很久也不肯放开,不吭声,渐渐的,晚意甚至以为他要睡着了。正要把他推开,却感觉脖颈有了点湿润。
那是他在流眼泪。
她有些错愕。
分明都商量好了,不该这样。
拍了拍季司寒的背,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季司寒,唇贴在他耳边,“哭什么?几岁了,你怎么成哭包了。”
他声音的确颤,还埋着哭腔。
“对不起老婆。”
他迟来的道歉让晚意不知滋味,不高兴,也不难过,更不用惆怅地感怀些什么,“真对不起我,就先起来,压得喘不过气了。”
这么说了。
季司寒才依依不舍地坐回去。
眼睛是通红的。
晚意叹息一声,“百年一见,快别难过了。”
“在老婆面前难过,不丢人。”
他还挺有道理的。
晚意不知该哭该笑。
“是是是,咱们快回去吧,我要饿死了。”
不,应该是他的儿子要饿死了。
季司寒坐回去开车,“这就带老婆去吃庆功宴。”
“什么啊?”她皱着眉,“这算什么,没什么好庆祝的。”
“要的。”
他很认真。
“以后你演出我不能去看,只能等你结束了,给你庆祝,这样也不行?”
真怕他又闹起悲伤情绪。
晚意附和下去,“行,少爷说的话,谁敢不听?”
车开在月光洒满的路上,他笑着,“还能有谁,少奶奶。”
第564章自以为的好
晚意恢复演出后比排练的时候更为忙碌,不止要去一个地方,常常还要跟团去别的城市,一去便是一两天。
为了支持她。
季司寒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放心。
就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这样一来,他倒是闲出了大把的时间,跟梁铭琛在一起时,也总不专心,总是会去想晚意怎么样了。
让他们跟着笑——是离了老婆活不了的人。
他不反驳,也不生气。
只因的确如此。
演出第五场结束是在傍晚,晚意不喜欢住酒店,那个味道会让她不舒服,尤其是消毒气味,闻的次数多了,她怕对孩子也不好。
所以演出结束,自己定了票,要先回燕京。
一个团里那么多人,总有跟她不对付的,这她都知道,背着琴拎着行李先走的时候,也隐隐听到了她们在背后说她又搞特殊的话。
她对流言蜚语的消化能力很强。
面无表情地离开,什么都没有解释,却也不明白,那个“又”字,是从何而来。
登机前晚意给季司寒打了电话。
他没接。
她只能发信息让他二小时后来接。
季司寒不爱喝酒,也没人劝他的酒,他安静坐着,听着他们聊天,被问到一句了,才会答上一句,整个人气定神闲的。
梁铭琛喝到半醉,话也没了边,问他就专门问现在处于话题中心的禾问。
“这都多少次了,寒寒也不带媳妇儿来了?”
晚意忙。
忙到连他都顾不上了,哪有空来这种地方。
季司寒自然不会这么说,他替她解释,“她最近有事。”
“什么事?”梁铭琛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