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张拒人千里的冷漠脸,却还有不少年轻小姑娘飞蛾扑火的往他身上蹭,这点,他们都不理解。
大堂门口堆集的都是人。
挤挤攘攘间。
季司寒从车上下来,从上至下,没有一处是不精细的,就连跟着的女伴站在他身边,似乎都金尊玉贵着。
早春的夜。
凉而柔。
风清而软。
郑琅在大堂踮起脚挥手叫他。
闻声。
赵棠秋将手上的外衣递给季司寒,他伸手去接,看向声音来源,在一众陌生的人脸里,自然辨认出了晚意,她也随着方陆北的动作回头看着他。
像是被宿命支配,那双人影之中黯然空旷的眸,让季司寒像一张一样弓绷了起来,手一颤,竟然没接住赵棠秋递来的衣服。
那件深灰色的外套,滑落到了地上。
赵棠秋仰眸看他,自然弯腰去捡衣服,还没起身,季司寒已经快步朝那个地方走去,他没走两步,晚意便冲他们淡淡微笑,“姜小姐说她在楼上等我,我先上去了。”
不经他们点头。
她转身便走。
郑琅在后煽风点火的,“哎,寒寒来了,不聊两句再走?”
方陆北闷声给了他一拳。
“少看热闹不闲事大了。”
第133章新欢旧爱
电梯合门上前。

晚意看到季司寒停下慌乱的脚步,从后接过了赵棠秋递来的衣服,洁净的额角落着松散发梢,有份她看不懂的急切就那样碎在瞳孔里,掺杂着雾一般的阴霾。
离婚才几天。
他便已经带着赵棠秋随意出席这些场合了。
就连郑琅,也是以怪异的眸光望着季司寒寸寸走近,没看赵棠秋,却能看到她的影子。
“先前没说会带小赵姑娘来啊,让我们这群没带姑娘来的怎么办?”
季司寒压低声音,忽略他的打趣,“她是姜臻叫的。”
“哦?”郑琅不信,“真的假的?”
道道目光落在赵棠秋身上。
她腼腆的脸颊潮红,点点头,“嗯,不是季先生叫我来的,他顺路接我而已。”
郑琅跟着笑,“那他也不是接谁都顺路的,也要小赵姑娘面子大不是?行,能借寒寒用会儿?女宾在二楼,有人接。”
知道他们几个自有自己的话说。
赵棠秋识趣地点头,去了电梯口。
沿着电梯口的路面铺陈着暗红色的长毯,粗糙的面料被踩了许多脚,呈现出了深浅不一的脚印痕迹。
一条道上站满了人。
有人路过。
季司寒往边上挪了一步,让开路,没看方陆北,却是在跟他说话。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这个“她”是谁,再清楚不过了。
方陆北正要解释,却被郑琅抓了一把,抢过话,“怎么,就准你季少爷带姑娘来,人家来不得?你管的也太宽了。”
季司寒垂着眼,却笑了一下,“又有你什么事?”
还有刚才在赵棠秋面前那些话,怎么听都不顺耳。
离婚这几天。
他早就反应过来了。
自己又被将了一军。
以至于看方陆北都透着点要收拾他的严厉,方陆北有点想要逃的急迫,脚后跟往后退了点,却意外撞上身后的人。
那人斜了下身子。
再者便是有人喊了一声,“秦总小心。”
他们跟着转头看去,秦止被扶了一把站直,斜挑着眼,在看到季司寒时有一瞬错愕,反复变幻的瞳光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些许的茫然,却又早有预料般。
融化在一起,又乱又复杂。
在临走前,他只冲季司寒一人颔了首。
像是打招呼的动作。
他走进电梯。
郑琅觉察出他们认识,记忆里也好似见过秦止的脸,“寒寒,这谁?你认识?”
混乱的场合里,季司寒只记得秦止最后的眼神,他淡淡的,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堪江那边的。”
郑琅屏息。
“看你眼神挺怪的,自己当心点。”
另一部电梯刚好降下。
他们在这站的时间够长了,依次进了轿厢,郑琅就站在季司寒边儿上,一把嗓子清凌凌的,仰头看着电梯里的广告牌,“刚才那人,你情敌啊?”
季司寒摸着袖口一颗金属腕扣。
冰冰凉凉,“不熟,你怎么能看成情敌?”
“不知道,就是那眼神特像。”
宴会大厅在二楼。
出了电梯口自然有人领着他们到位子上,席位不偏,将他们几位安排在了一起,姜臻那边邀请来的女眷则坐同一桌,人不多,全凑到了那一席。
方陆北进去便张望了一圈,看见晚意时,心也凉了半截。
合着姜臻在这等着她呢。
新欢旧爱凑一桌,怎么看都必须要演一出好戏才尽兴。
方陆北看见的,郑琅也能看见,有意指了指她们那个方向给季司寒看,“刺激不?要是她俩打起来,你帮谁?”
季司寒蹙眉,“叫保安。”
那一桌的女眷有说有笑,但大都是俗气的话题,却又聊不完。
赵棠秋也能参与其中,只有晚意,像个被孤立的可怜鬼,可她偏偏还真能坐的下去。
郑琅跟左右席聊着天,季司寒坐着没动,不由自主便会望向同一个地方,那种被牵引着,丝线提拉着的感觉不好受,他尽量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身后不停有人走过。
这次好似听见了秦止的声音。
“丝巾在车里,你帮我拿上来。”
“这就拿吗?”
“嗯,快些……”
音量渐渐削弱,等季司寒顺着方向看去,秦止的背影已经隐没在了通往洗手间的过道,他收回眼,喝下了身旁人递来的酒。
听到的那三句话,消弭在了几杯酒里。
有意无意地再看去。
那桌的女眷中,晚意却不见了。
季司寒扶着半杯酒,香槟的浮沫在视线内起起伏伏,他用手肘碰了下方陆北,沾着酒意问:“你妹呢,不见了?”
方陆北喝得比他还多,“不知道,没看见。”
偷听着他们的声儿,郑琅凑过来,一张嘴浓烈的酒味熏得空气里尽是,“这下看出来了,新欢旧爱,还是更关心旧爱。”
受不了他们这么八卦。
季司寒推开椅子,没好气的,“起开!”
他闷着里面的气味,除了乘电梯下楼,就只有去洗手间那一条路,宴会大厅正是聊得最尽兴的时候,没几个人出来。
这条走廊便显得冷清了不少。
没几步就到了洗手间。
季司寒却顿在了外面。
他一点也不陌生前方的人和声音。
两旁烫金的墙壁映射过来的光芒仿佛将他丢在了聚光灯下,可这一幕却不是什么光彩时刻,他木着脸,对上秦止的眼。
忽然觉得郑琅没骗他。
那眼睛,除了精明,就是敌意。
哪有半分尊敬在。
秦止手上绞着一根米白色的丝巾,花纹素雅,不俗不艳,正好配今天晚意的衣服,她穿的没有在场那些个女眷隆重,但有那张脸在,怎么也不会失色。
秦止声声笑着她,“你来之前也不问清,也不看看身边都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