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曦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很快医生做完诊断，让她做完血常规和其他检查，说是肠胃炎，让她去打点滴。
陆枝瑶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叶晨曦摇摇头，小声的说：“老师，我不是嫌弃我爸爸那样。我只是，看见他被异样的眼光看待，我心里会很难受。”
陆枝瑶安慰她道：“我明白。”
叶晨曦咬着唇说：“他当年替别人抓小偷被小偷泼了硫酸。他明明是个英雄，到头来却被人指指点点，这个世界为什么这样啊，好不公平。”
陆枝瑶温柔道：“世界上还是有正义感的人更多，大家知道你爸爸的事迹，所有人还是会钦佩他。”
叶晨曦说：“老师，你真的好好。之前的老师都没有你贴心。我有的时候，其实会恨我爸爸为什么一定要那么无私奉献，但凡他自私一点，就不会这样。老师……我是不是太坏了？”
陆枝瑶莞尔：“我理解你，我也这么想过我的父母。但是他们就是那样的善良的人。我的父亲，也是为了救一个孩子……”
“他也受伤了吗？”
“他去世了。”
叶晨曦眼底有片刻的伤感，说：“对不起。”
陆枝瑶摇摇头，坐在一旁陪着她，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温湉在大学里面，有出国什么意外吗？”
“有过一次，从四楼楼梯上被人绊倒滚了下去，就在你来学校前的一个月，一直是她男朋友在照顾她。”叶晨曦回忆了片刻道。
陆枝瑶想，果然沈粲昨天那句“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说的不是她。
035
叶晨曦挂完水，是在下午四点。
她没有这边的医保，看到账单的时候，眼神微微变了。
陆枝瑶朝她笑了下，说：“不用担心，你先养身体，看病的钱你可以慢慢兼职再还我。”
叶晨曦的脸蛋有些红，不太好意思道：“谢谢老师。”
“接下去就是周末，明后天你还要挂水，要不然先去跟老师住吧。”陆枝瑶又很替她考虑的问了一句，“你跟我住能住的习惯吗？”
“能的，谢谢老师。”
陆枝瑶把叶晨曦带回了家。
这几天顾泽元高考也结束了，在家休整了几天就开始往陆枝瑶这跑了，看到叶晨曦的时候，往陆枝瑶面前凑：“这是谁啊？”
“我学生。”陆枝瑶皱起眉，警告道，“人家是好学生，你少打人家的主意。”
顾泽元没想到陆枝瑶会这么误会，眼睛都瞪大了：“枝瑶姐，我瞧着像是那种缺女人的人吗？而且我不喜欢她那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陆枝瑶倒是第一次听见他表达自己的爱情观，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嘴。
顾泽元猛地想起高考前，陆枝瑶去学校看完自己以后，他的同学满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说：“怪不得学校的校花班花，没一个看得上的。姐姐款么，果真还是动人。”
他当时居然没有开口否认。
他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开口否认。
陆枝瑶看他满脸古怪，无奈的摇了摇头，去给叶晨曦准备晚饭去了。
顾泽元转头认真的打量着叶晨曦，只觉得她这个人看上去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具体是哪，他又想不起来。
叶晨曦被人看着很是拘谨，腼腆的笑了笑，跟他打招呼：“你是老师的弟弟吗？”
顾泽元思考了片刻，决定不承认陆枝瑶是他姐姐这事，说：“是她青梅竹马和隔壁邻居。”
“老师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可不是。”顾泽元深以为然，“就她前男友眼瞎，从来都看不见她的好。”
叶晨曦不知道陆枝瑶的前男友是谁，不好随便发表意见，就闭嘴没有再吭声。
半个小时后，陆枝瑶让顾泽元进去端菜，他也理所应当的在这里蹭了一顿晚饭，吃饱了，就要拉着陆枝瑶出去散步，叶晨曦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留在家里看电视。
在沙发上坐了没多久，就听见敲门声，她以为是陆枝瑶她们回来了，结果开门的时候，却看见了个男人。
叶晨曦有些疑惑，不知道温湉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粲在看到她时也皱了皱眉，当然不是认出她是谁，只是没料到陆枝瑶家里会出现陌生人，他有些疏离的说：“陆枝瑶呢？”
“老师出去散步了。”
沈粲自己找了拖鞋换上，听到“老师”二字，瞥了她一眼：“你是陆枝瑶学生？”
叶晨曦说：“我是温湉室友。”
沈粲顿了顿，又多看了她一眼。
叶晨曦有些紧张，面对顾泽元拘谨只是因为性别不一样，而在沈粲面前，她感觉到了几分压迫感，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好相处。她还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沈粲却连看也不看她，找了下陆枝瑶的房间，就直接进去了。
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得跟女人是什么关系，才可以随意进去一个女人的房间。她心底是觉得沈粲这样子进入陆枝瑶的房间不太好，可是并不敢劝．
叶晨曦如坐针毡，等到外面一响起陆枝瑶的声音，就立马迎接了出去，有些支支吾吾的说：“老师。”
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顾泽元就先开了口，跟陆枝瑶说：“枝瑶姐，我这考试考完了，你没有忘记说好的要跟我出国去玩吧？”
“没忘，记着。”陆枝瑶说，“你也把我送到家了，就先回去吧。”
今天有叶晨曦在，顾泽元确实不方便多留，放在以往他肯定要半夜才回去的，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走了。”
陆枝瑶目送他离开，走到家门口时就发现不对劲了，门口有一双男士鞋子，她抬起头往屋里扫一眼，叶晨曦在她耳边小声道：“老师，温湉前男友过来找你了，还进了你房间。”
036
“为难你了？”陆枝瑶蹙眉道。
叶晨曦摇摇头，小声问：“老师，温湉的前男友，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呀？而且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你房间，也太不礼貌了。”
何况，叶晨曦在学校里撞见过，温湉和沈粲一起在学校散步，撞到陆枝瑶时，都是不打招呼的，还会主动移开视线，随即紧紧搂住温湉，看上去他和陆枝瑶并不熟，
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排斥厌恶。
这话当时在宿舍里提过，说沈粲大概是唯一不会多看陆枝瑶一眼的男人，说温湉管教得好。
温湉总是被说的满面通红。
陆枝瑶沉默，只往房间里走，沈粲躺在她的床上，手里翻着她的日记本，见她进来，脸色有些古怪，冷冷的，有点讽刺，更像是不在意的调侃：“我们第一次那天，你有那么疼？”
“我希望你能懂点礼仪，不要乱翻别人的东西。”陆枝瑶语气有点冷，看着他手里的日记本冷汗涔涔，不知道他看了多少。
沈粲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漫不经心说道：“你这日记本，我看了前三十篇，二十九篇都是关于徐斯言的，各种偶遇他的怦然心动，被他拒绝的难过痛苦，甚至连他打篮球都记录下来。只有这第三十篇是关于我的，还是第一次那些不太好的评价。我也忘了我妈第一次的情形了，没什么值得记住的，真有那么糟糕？”
陆枝瑶不答反问：“你来做什么？”
沈粲自顾自说：“我跟你那时候也是第一次，怎么可能发挥得很好。后来不是就好了么，怎么也不见你夸我。”
陆枝瑶心想，何必用这种语气说的他们之前多好似的，本来也就是千疮百孔。
“你来做什么？”她继续问。
这个问题大概让他觉得有些烦躁了，沈粲的语气淡了点，说：“今天你离开的时候撞到我妈了，她猜到发生什么了。让我来给你道歉，顺便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
陆枝瑶坦然道：“不用解决，我也不是没爽到。”
沈粲的目光直直的挂在她身上，说：“她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结婚。”
陆枝瑶明白他的困扰，淡淡说：“你放心，我会去劝阿姨。”
“也没那个必要，我无所谓娶不娶你。”沈粲疏离的说，“我妈既然煞费苦心，我这做儿子的，怎么能不如了她的愿。”
“嗯，除了她，其他人都一样。”陆枝瑶收起日记本。
还是那句话，对他来说，反正温湉不在了，其他人不论是谁都一样，娶谁都没有差别。
这个问题挺敏感的，一时之间都没有人再开口。
良久之后，沈粲才没什么含义的笑了一下：“温湉真算不上个什么。”
陆枝瑶猜他只是嘴倔。当然，他心里真正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事实证明她也没有猜错，沈粲很快就没了兴致，随意说了几句就脸色不太好的离开了。
037
叶晨曦坐在沙发上，看着沈粲离开，心里百感交集。
她好像明白温湉不喜欢陆枝瑶老师的原因了，一个女孩子，总是看不惯跟自己男朋友走得近的女生。
陆枝瑶并没有在沈粲的事情上浪费多少时间，而是重新换了床单，晚上叶晨曦跟她睡在一块，只觉得陆枝瑶身上很好闻，让人很安心，被人照顾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老师，我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好喜欢你，好奇怪哦。”叶晨曦缩在陆枝瑶身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也是个好孩子。”陆枝瑶说。
“老师，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有拦住温湉前男友，让他进了你房间。”叶晨曦自责道。
陆枝瑶宽慰了她两句，按沈粲的个性，真要做什么，是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除非是他自己愿意服软，叶晨曦显然没有那个本事。
差不多过了两天，叶晨曦好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叨唠陆枝瑶，回了学校。离开之前她郑重说：“老师，以后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想尽办法替你办到。”
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