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到石榴成熟的季节,但那颗石榴生的极为饱满圆润,隐约可见红色亮眼的皮。
宁清河不由自主的走到石榴树旁边,似是想要伸手去摘,奈何枝头太高,根本摘不到。
下一刻,突然有人站在她身后,将张着那颗石榴的树枝拽下来,扯到她伸手就能摘到的地方。
背后传来清晰的温度,宁清河全身一僵,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却差点崴了脚。
萧允承将人揽住扶好站稳,垂眸浅笑:“王妃见到本王,连路都不会走了?”
第二十八章
宁清河忽的紧张起来,说话也有些不利索:“我就是……没站稳。”
萧允承一只手还拽着石榴枝,问道:“还摘吗?”
宁清河脸红的摇头:“不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上下突然都紧张了起来。
为了掩饰紧张,宁清河转头看向一旁,朝展九说道:“摆膳吧。”
说完,便退出萧允承身前,转身朝膳桌走去。
萧允承站在原地,视线凝视着宁清河的身影,嘴角微微一勾,抬步走了过去。
等用过膳,萧允承还有公务要处理,便直接去了书房。
宁清河则回了栖凤院。
瞧着时间还早,宁清河便在栖凤院的小书房里转了转。
当她看见小书房窗边摆着一张古琴时,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她在琴案旁坐下,手指缓缓抚上琴弦,轻轻波动,一曲悦耳动听的曲调缓缓从指尖淌出。
曲调清扬舒缓,很适合夜晚。

宁清河将一首曲子弹了又弹,不知道弹了多少遍。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弹奏的是《故梦》……
萧允承踏进栖凤院,耳边传来一阵琴声。
他循声望去,看见宁清河坐在小书房窗边,神思飘远。
萧允承眸色一沉,朝小书房走去。
宁清河看着突然出现的萧允承,脸色一愣,手下动作顿住,琴声戛然而止。
萧允承伸手握住宁清河的手,轻轻一拽,便将她从椅子上拽到了自己身前。
宁清河有些没反应过来,喃喃问道:“怎么了?”
萧允承面色冷沉,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这把琴不适合王妃,等明日让吴平买一把新琴送给王妃。”
话落,便俯身将身前的古琴拿起,转身出了小书房。
宁清河看着萧允承的背影,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她缓缓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
次日。
宁静怡刚起身不多久,吴平便拿着一把古琴进了栖凤院。
她看着比昨日那把琴明显精致很多的新琴,眼底郁色一片。
沉默半晌,宁清河淡淡开口:“放到小书房去吧。”
吴平应声离去。
忽然,小腹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痛,宁清河脸色霎时一白,双手立刻捂住了肚子。
展九脸色立变:“王妃,怎么了?”
宁清河疼的一抽气:“应该是来葵水了。”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不过一会儿,宁清河便疼的额头冒了冷寒。
当年在东宫,她不幸在冬天坠过一次湖,在那之后葵水便一直不怎么规律。
有时候两三月才来一次,有时半年来一次。
前两日都难捱的很,且每次来都毫无预兆。
展九忙将宁清河扶到床上躺下,她也是女子,可却也从未这么疼的死去活来过。
她顿时也有些束手无策,道:“我这就派人去请大夫。”
展九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汤婆子。
彼时,宁清河已经疼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融入被絮。
展九将汤婆子放进被子里,让宁清河抱着。
感受到暖意,宁清河脸色稍缓了缓,但仍旧是面色煞白,全无一点儿血色。
没多久,萧允承便来了。
他看着床上侧着身体蜷缩躺着的宁清河,眉宇紧蹙。
宁清河看着萧允承走到床边坐下,被子下的身子倏地紧绷起来。
第二十九章
萧允承刚要开口说什么,吴平突然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当太医问宁清河哪里不适的时候,宁清河想到萧允承就在旁边,顿时有些难以启齿。
“我来葵水了。”
太医一愣。
随即正了神色,伸手给宁清河把脉。
片刻后,萧允承问道:“如何?”
“王妃体内气血凝滞,有冷寒之症,该是后天导致的,这症状该有几年了。”
“臣可以开一方子让王妃服下,再喝点红糖热水,抱个汤婆子,应该能够缓解一二。”
萧允承拧眉:“不可以根治?”
太医沉思片刻,摇头:“女子来葵水,大都是疼痛难忍的,婚后行了周公之礼,阴阳调和确实会好上许多。”
“但如王妃这般的,却是少之又少。”
萧允承点头,让吴平带着太医出去开方子煎药。
宁清河闭目躺在床上,浑身是汗,身下更是黏糊糊的不舒服。
她几次看向萧允承,欲言又止。
萧允承察觉到宁清河投射过来的视线,垂眸看了过去:“要说什么?”
宁清河羞于启齿,可身上实在难受黏糊的厉害,她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十分虚弱。
“我想沐浴。”
……
等萧允承再进来的时候,宁清河已经躺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但身子仍然躬着,眉头微微皱起。
显然,即便是在睡梦中,宁清河也是忍着疼痛的。
房间里安静极了。
宁清河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她睁开眼,屋内一片昏暗。
刚想动一动,忽然发觉腰间禁锢着一双手。
属于萧允承身上的气息从背后涌上来,将她紧紧包住。
宁清河瞬间僵住,倏地攥住了身上床单。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在冰凉的腹上,源源不断的热源让宁清河感觉似乎没有那么痛了。
宁清河不知道萧允承什么时候躺上床的,愣在那里不敢动,怕惊醒身后的人。
一个时辰后。
宁清河这样愣愣躺着,着实挨到了极限,有些躺不住。
她小心翼翼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却还是吵醒了身后的人。
萧允承伸手将人又往怀里捞近了几分,右手仍紧贴着宁清河的腹部。
怀中人瘦弱的厉害,揽在怀里,像没肉似的。
宁清河此时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亲近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筹措半晌,小声开口:“我想起了。”
萧允承睁开眼:“还难受吗?”
宁清河小幅度摇了摇头。
萧允承松了手。
宁清河下床披了件长衫将屋内蜡烛点燃,余光看向床上坐起准备起身的萧允承,眼底藏着几分羞窘。
推开门走出,宁清河才发现已经临近傍晚。
她在床上睡了一天。
展九见宁清河起了,忙安排人去准备晚膳。
宁清河转头看向走出的房间,沉吟片刻,说道:“他也起了,多备一份饭菜。”
……
因为白日睡了一天,等用完晚膳,宁清河仍是精神的很。
小腹的疼痛也因为睡了一觉而缓和了许多,如今抱着汤婆子,倒也没觉得还有什么不适。
萧允承白日里的公务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