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话就往里走了，苏漾对着镜子擦头发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替我擦吧。”苏漾不由分说把毛巾递给他。
沈宴也没有拒绝，两个人都很安静，唯一区别是，苏漾很自然，而沈宴有点紧绷。他似乎有点排斥这样，但似乎也很接受。
五分钟后，他放下毛巾。
苏漾转身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他们亲在了一起，然后他们回到了房间里。
她记得她是带了避.孕工具的，不忘提醒他：“在我包里。”
沈宴起身时候，额头上都是汗。
他如同一个机械玩偶，苏漾说什么，他都照做了。只在最后，他蛮横的没有听她的话。
苏漾翻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她说：“是不是喜欢我主动？”
沈宴轻喘着气，说：“你从来没有主动过，或者说，从来没有不带目的的主动过。你对我总是很冷淡。”
苏漾跟他躺在一个被窝里，把灯关了，他们谁也看不见彼此的表情，苏漾温和的说：“你大概就是喜欢。”
沈宴没有解释，喜欢是喜欢，可是结束之后容易想起曾经，他心里反而空落落的。像脚悬着，不踏实，再严重点，得患得患失了。
他特别讨厌患得患失的感觉。一个男人多愁善感，准没好事。屈琳琅不会给他这种感觉，但是苏漾会。
苏漾见他没有说话，凑过来抱住他，沈宴僵硬了一会儿，还是把肩膀借给她枕了。
“沈宴，我今晚想睡个好觉。”苏漾说，“工作上的事情，真的很累。”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动都没有再动。
“你呢，累么？”
“还好。”沈宴想，或许是苏漾身体不好，所以她才累的。
这样一想，他挺难受。她都是为了小蝴蝶，身体才这样不好。沈宴看着睡着的她，也有怜惜。她利用了他害他日子过成这样，可她自己似乎也过得不好。
沈宴这一晚失眠了，他看了苏漾很久很久，不知道想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何时睡去，只是睡意朦胧间，他感觉到苏漾似乎亲了亲他，而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
沈宴一半内心平静下来，欢喜雀跃，一半却在心碎。
割裂的感觉，几乎是他最近以来，最多的情绪。他时常很矛盾。
沈宴闭着眼睛，装睡。
很快苏漾起了床，沈宴能听见她哄小蝴蝶起床的声音，同样温柔至极，小蝴蝶叽叽喳喳跟她聊上天了。
小蝴蝶是个跟屁虫，一直妈妈妈妈叫个不停，苏漾走哪她跟哪。
路过客房时，路过沈宴的房间，看见躺在里面的大男人，又疑惑的挠了挠头。
爸爸居然跟妈妈睡的吗？怪不得妈妈昨天没跟自己睡。小蝴蝶昨天可是跟妈妈示好过的，但妈妈没答应。
沈宴起床时，小蝴蝶跟苏漾已经吃过饭了，沈宴吃饭时问苏漾：“今天你有什么打算？”
苏漾道：“今天我还没走。”
沈宴刚想说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但对上她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想问的似乎就是这个，于是他没有再说话。
苏漾白天带小蝴蝶玩，下班时间又去接他回家。有的事情一旦开了闸，就如洪水猛兽，有过一次，便不再隐忍，他们每一天晚上，都在缠绵。
不分你我的时候，沈宴觉得内心平静。
只有最后一天晚上，双方都默契的没那个念头。苏漾打算跟沈宴聊会儿天，她想点支烟，但沈宴固执的把整包烟都丢进了垃圾桶里。
苏漾问：“要在一起试试吗？”
沈宴下意识拒绝：“算了。”
可说完，又觉得自己过分，毕竟该做的都做了。他努力的想找几个理由，但最后发现，他其实就是不想，他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念头。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说：“抱歉。”
苏漾没有开口。
沈宴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他怕苏漾生气，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她不见他也应该。
几番斟酌想不出说什么，他直接冷着脸从她床上起来离开了。
态度真的特别冷漠，以至于苏漾有些愣神。
353
沈宴躺回自己房间时，就开始烦躁了。
他想，在苏漾看来，他应该十分莫名其妙，甚至觉得他只是贪图她的身体。
沈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却也知道，方才从苏漾那出来，他很冷漠，不近人情，像极了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渣。
他应该去跟苏漾道个歉的，可苏漾这会儿大概不愿意见他。他又把他们的关系，越弄越僵了。
苏漾如今对他，已经足够温柔跟耐心了，没有人爱用热脸贴冷屁股，他或许已经把她的耐心给耗尽了。她并没有义务，陪着他，在他身上消耗时间精力。
只要苏漾想，她身边可以有千千万万的男人，他其实也能看懂她，她不是非他不可，对苏漾而言，他不算重要。
是他恳求她，给他时间弄清楚怎么想的，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恳求她帮忙的人。即便苏漾不帮他，也是他自找的。
沈宴越想，就越烦，也就越不想开口。他点了支烟，在漆黑的房间里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开门声。
沈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情不自禁心跳快了一拍，抬头时，就看见苏漾从门口走了进来，沈宴屏住呼吸。
他没有想过，她还会主动过来找他。
苏漾开了灯，蹙着眉，沈宴似乎很喜欢坐在黑暗当中，她撞见过不止一次了。
她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直到她抽走了他手上的烟，他才反应过来她的意图，他没反抗，任由她把烟丢进了烟灰缸。
苏漾说：“不让我抽，你自己反而抽。”
沈宴在她的注视之下，僵硬的开口说：“我不是因为你提的建议不高兴，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苏漾默默的听着。
“我挺渣的是不是？什么都跟你做了，你提的要求其实也挺正常。”
苏漾道：“是我主动的，而你也没有想好，你不愿意试着在一起也正常。”
“哪怕是你主动，我也做了不是吗？”沈宴心情复杂的反问。
苏漾对上他的眼睛，他在检讨自己错误的同时，眼底又是茫然。
“没事。”苏漾说，“我提的也急，慢慢来吧。”
沈宴似乎还有话要说要说，苏漾道：“真没事。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你自己做好决定告诉我。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站在我这个位置，我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对我而言，其实算不上损失。就当……对当年利用你的补偿。”
沈宴一怔，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之前的事。
苏漾在他走神的时候，喊了他一声，沈宴闻声低头，她微微压住他的脖子，跟他嘴唇贴嘴唇，却只是贴着，再没有其他动作。
她的手在他脖子上摩挲着，说：“睡觉吧。”
“抱歉，我真的没有想好，我不敢随便做决定。”沈宴心尖都在颤。
苏漾莞尔，片刻后，沈宴上了床，但他看到苏漾也掀开他床边另一侧被子的时候，他还是顿了一下，又是意料之外。
她也很自然的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苏漾困了，闭上眼睛，睁开眼时却发现沈宴一直在看着她。
“怎么了？”她语气如常问。
沈宴语气更加复杂了，他喃喃说：“你太温柔了。”
苏漾以前的温柔，更多是对谁都一样的流于表面的人设，可是今天的温柔，是她主动选择对他好，她总是谦让他，有没有目的，他暂且不知道。
苏漾便朝他靠过去，枕着他的手臂睡觉：“我想对你好。”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好的。”或者说，之前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他，现在对他好，更加没理由。
苏漾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一点点抚摸着他的眉眼。她温柔看了他片刻，而后翻身背对着她，道：“沈宴，我要睡了。”
沈宴抿起嘴角，而后主动从她身后把她圈进怀里，脸贴在她肩窝处，他鼻子很高，这个动作导致他的鼻尖一直蹭在她的侧脸上，浅浅的呼吸微热。
这是苏漾这段时间唯一感觉到，沈宴有些许撒娇意味的动作。
她有点恍惚，保持着被他从身后抱着的动作不动，只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天快亮的时候，苏漾就得起来赶飞机了，她一起来，没想到沈宴也起了，他说：“我送你。”
苏漾也就没阻止，两人一前一后穿好衣服。沈宴送她到了机场。
她一路都在叮嘱小蝴蝶的事情，沈宴应着，苏漾在快要登机的时候看向他：“要抱一抱吗？”
沈宴有些迟疑，不过片刻后还是张开了双臂，苏漾踮脚抱了他一下，说：“隔段时间，我应该还会过来，你照顾好小蝴蝶，别把她想得太脆弱了，有些东西她要是特别想吃，你先问问医生，医生同意后你适当给她喂点。不要一刀切，不然小蝴蝶太不快乐了。”
其实照顾小蝴蝶，沈宴更加有经验，但他没反驳，说：“知道了。”
“那我走了。”
沈宴道：“好。”
“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联系我。”她又补充这一句。
沈宴想了想，这次主动抱了她一下，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他想说她万一公司打理得不好，他也还有一点钱，他也不至于不管小蝴蝶的生母。可转念一想，又怕苏漾误会，他就没有补充上这一句。再者，苏漾再怎么样，也不需要他花钱。
等时间差不多了，苏漾这才匆匆忙忙去登机。
小蝴蝶起床后，已经看不见妈妈了，沈宴把苏漾的叮嘱一点点告诉了小蝴蝶。
小蝴蝶冷不丁的说：“爸爸，都怪你，你要跟妈妈睡，所以妈妈这一次几乎都没有跟我睡。”
沈宴道：“那是因为小蝴蝶长大了，得独立了。”
“这都是借口，就是你想跟妈妈睡。你在妈妈房间里，干嘛要不穿衣服。”
小蝴蝶质问道，“我都不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