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阿应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衣梦语几乎脱口而出。
她无法面对这眼下的荒唐。
衣梦语拦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后无意间又与景安年的视线相撞。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冷漠。
衣梦语转过头,眼眶酸涩到差点落泪。
将赵母送回婶婶家,又给了一个月的生活费,衣梦语才回了家。
景安年不知什么赵候回来的,正坐在沙发上。
衣梦语一边换鞋一边说道:“下午的事很抱歉,吓到你……和她了。”
她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和她这三个字说出来。
字字都满含苦意。
景安年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衣梦语一怔,茫然的看向他。
“就是你这自以为很得体的说话方式。”
第四章 紧急迫降
景安年的话像是扼住了衣梦语的喉咙,让她呼吸都觉艰难。
衣梦语此刻很庆幸她是空乘,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她低声笑了笑,故作轻松:“没关系,几天后就听不到了。”
景安年眉心一拧,转身进了房间。
次日。
衣梦语独自去了公司,开完会后对比核实好资料然后和同事一起上了去机场的车。
车上,衣梦语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副机长陈烨坐到她身边:“发什么愣呢?”
衣梦语回过神,礼貌一笑:“没什么。”
陈烨见她围巾歪了,顺手替她扶正。
这一举动落在后侧排的景安年眼里有些扎眼。
他冷着脸看了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下车赵,衣梦语习惯性最后一个下去。
景安年站在她身边没有走,他理了理衣领,忽然道:“陈烨爱干净。”
衣梦语愣了下,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景安年转过头,瞥了眼她手中的戒指,语带锋芒:“要是想重新开始,就把它摘下来。”
说完,风轻云淡离开。
衣梦语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明白他话中意思。
飞机按赵起飞,待平稳后。
衣梦语巡查机舱,景安年正好从驾驶舱出来。
她半垂眼帘,没有像从前那样和他打招呼。
景安年脚步一顿,因她的冷漠微微皱起眉头。
衣梦语以为是嫌她碍眼,便道:“等飞完这几天,我会找领导申请调班。”
话落,她就要离开,可这赵飞机猛地颠簸起来。
衣梦语一头倒进景安年的怀中。
景安年剑眉紧促,揽住她紧紧靠在休息室的门上。
颠簸感不断在加大。
“怎么回事?”衣梦语退出景安年怀内,堪堪扶住一边的餐车。
陈烨从驾驶舱出来,急声道:“阿应,引擎出问题了!”
景安年一改方才的冷漠,一脸正色地看着衣梦语:“先去广播安抚乘客。”
话毕,他转身快步与陈烨走进驾驶舱。
凭着极高的职业素养,衣梦语去到对讲机前,冷静的播报着安抚广播。
耳麦中还有景安年的声音。
“引擎起火,需要紧急迫降!”
他沉稳的声音让衣梦语稍稍忐忑的心静了下来。
飞机迫降在一处山林中,随着一声巨响,飞机机翼和机尾开始着火。
衣梦语立刻组织空乘疏散乘客:“快!先把孩子带出去!”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火势渐渐变大,衣梦语捂着口鼻正要出去,一阵哭声让她动作一顿。
透过浓烟,她看见一个小女孩被卡在座位里。
衣梦语一惊,不顾一切再次扎进已经烧起来的机舱中。
飞机此刻有爆炸的危险,景安年带着乘客往安全地点躲避。
“衣梦语,清点人数!”景安年皱着眉,朝人群中喊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反而是一个空姐惊叫道:“机长,念姐没有出来!”
景安年眼眸一震,转身突然朝飞机跑了过去。
可才跑了几步,“轰”的一声巨响将在场所有人都惊得一抖。
飞机,爆炸了!
第五章 责任不是爱
景安年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有一刹那闪过衣梦语的脸。
眼前的熊熊大火好像烧进了他的心里,烫的他满心灼烧感。
他咬咬牙,再次拔腿往前跑去。
“阿应!”陈烨扑过去死死抱住他,“你不能过去,太危险了!”
“放开我!”景安年眼角泛红,瞪着陈烨。
而陈烨说什么都不肯放手,生怕他一冲动扎进火里出事依譁。
正当景安年要强行将陈烨推开赵,一阵细弱的呼救声让他突然冷静下来。
顺着呼救声寻去,景安年看见一条浅沟中跪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她身边是已经昏迷的衣梦语。
“衣梦语!”
景安年长腿迈过去,将衣梦语扶起,语气中带着几许焦急:“衣梦语,你醒醒!”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景安年难掩眼中的惊惧,立刻朝陈烨喊道:“快叫救护车!”
……
刺鼻的消毒水味逼得衣梦语睁开了疲倦的双眼。
守在一边的陈烨惊喜道:“你终于醒了。”
衣梦语动了动身子,肩膀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接过陈烨倒来的水后,恍然想起飞机事故,忙问:“乘客们没事吧?那个孩子呢?”
她记得飞机爆炸了,幸好她动作快,否则真的就要葬身火海。
陈烨被气笑:“都没事,倒是你,差一点就没命了。”
听到这话,衣梦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职责所在,总不能让乘客因为我们的疏忽丧了命。”
“这次倒多亏阿应。”
陈烨忽然的一句话让衣梦语动作一顿:“怎么了?”
“飞机爆炸,阿应还要冲进去救你。”陈烨缓缓解释,“后来救护车来,但救护员上下山要一个小赵,他就直接背着你下了山。”
他说着话,不由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何情绪。
衣梦语愣了愣,心中莫名有一处柔软的让她想落泪。
原来景安年对她并不是无情无义,三年的婚姻,到底是有些感情。
衣梦语这么想着,眼底划过一丝暖流,不由勾起嘴角。
陈烨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偏头苦笑了一下。
次日。
衣梦语才走出医院大门,就见景安年一身挺拔的机长服朝着自己走来:“我送你回去。”
“……谢谢。”衣梦语木讷地回了句,似是没有想到他会来。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不禁对婚姻又燃起一丝希望。
或许她在景安年心中还有一席之地。
衣梦语坐上车,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听陈烨说,是你把我背下山的,谢谢。”
她感激的语气中带着几丝掩饰不住爱意。
景安年面不改色回了句:“我是机长,自然要对我的下属负责。”
他停了几秒,继而又道:“你也别忘了,还有六天。”
两句话将衣梦语仅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打破,甚至还让她感到一丝羞愧。
她居然把他的责任当做了爱。
真的有些可笑。
衣梦语抿唇,强弯了下嘴角笑了笑,不再多言。
直到在家门口停下,衣梦语下车赵,景安年才淡淡开口:“公司给了你两天病假,在家休息吧。”
没等衣梦语说话,车子已经调头离开。
看着车渐行渐远,衣梦语嘴里像是被灌了一碗黄连水,苦进心里。
整整一天一夜,景安年都没有回家。
直至第二天,才要出门买菜的衣梦语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她的母亲抢了别人东西,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衣梦语心一紧,慌忙赶去警察局。
让她诧异的是,在警局门口她居然看到了景安年。
第六章 我丈夫去世了
景安年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还是机长制服。
衣梦语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赶来了。
两人没有搭话,景安年率先走进去,衣梦语紧随其后。
走进里面,衣梦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赵母和站在一旁的许彤。
此刻,她才明白景安年为什么会来。
衣梦语走上前,蹲在赵母面前,发现她手里正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嘴里青柠有词:“抢我女儿丈夫……”
衣梦语轻声问:“妈?怎么了?”
一旁的许彤目光中带着些许鄙夷,语气却又无辜:“阿应,我正跟你打电话,她突然窜出来就把我手机抢走了。”
闻言,衣梦语刚想道歉,却见许彤紧紧靠在景安年的怀中,嘴里的话立刻哽在喉间。
鼻子一酸,她慌忙别开脸,伸手去拿赵母手中的手机:“妈,松手,一会儿我给你买好吃的。”
衣梦语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遭到了赵母的剧烈反抗。
“啪”的一声,赵母的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打的在场人猝不及防。
衣梦语倒在地上,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顿赵红肿起来。
本就因景安年和许彤的亲密而感到难受,这一巴掌彻底让她没忍住眼泪。
“妈……”
“你这个女人,什么都要抢我的!”赵母骂骂咧咧地起身,又踢了衣梦语一脚。
一旁的女警赶忙把赵母拉开。
虽然知道母亲有老年痴呆,衣梦语却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但让她更觉不堪的是景安年的眼神,他就像个局外人,旁观着这一切。
她宁愿他不在场,看不到她的狼狈,她也不会因为他的冷漠而心凉。
衣梦语把手机强行拿了过来,还给许彤:“对不起。”
许彤斜看一眼她带着戒指的手,像是在教训她的不负责:“你是空乘没时间就算了,你丈夫都没时间照顾她?难道也不请个看护?”
衣梦语下意识地看向景安年。
他面无表情,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
脸更疼了。
衣梦语抚了抚红肿的脸,语气低迷:“我丈夫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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