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宜谢锦安美文赏析完整-沈幼宜谢锦安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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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哼一声,根本不想搭理她。

裴老夫人见状,连忙爬到沈幼宜的脚边拽进她的衣脚,顾不上颜面,只哀求道:“幼宜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你不是一心爱慕我侄儿吗?今后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绝不欺辱你半分,只要你肯回来!”

沈幼宜蹙眉退后几步,冷眼扫过裴老夫人期望无比的神情。

“真是狗咬狗的一出好戏。”

她丝毫不想与裴老夫人多说什么,高傲地抬起下颚看向一旁跪地的曹婉儿,冷声道:“曹婉儿,我当初叫你一声师姐是敬你比我年长,可这些年你冒充我的名义,败尽了圣医谷的名声此事我定会秉明师父,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闻言,曹琬儿彻底瘫软在地。

裴北更是铮怔愣不已,紧握着双拳地不敢去看一旁的沈幼宜。

——原来,她竟才是医圣传人!

错了,是他错了!

三年前,她是真的一心一意待他,每日熬汤煮药、为他与姑母调理身子、从茶水到房内安神的熏香,一件件琐碎的小事……

这些年他自诩聪明,清高自负,若她只是一介普通的医女,又怎能几次三番救得了他?!

谢锦安苍白了脸,黑眸敛下,他已经无颜再面对她。

他看向公堂高位之上的皇帝,拱手沉声道:“是臣之过,姑母年迈,只求陛下惩治臣一人。”

话落,众人哗然,围观的百姓都没想到事态会发展至此。

皇帝看着拱手请罪的谢锦安,阴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你欺辱我师妹的账,朕稍后自会与你清算!”

说罢,他拂袖走至高堂之下,冷眼扫过众人,视线落在兰妃身上。

兰妃接触到皇帝冰冷锋利的视线,吓得软到在地。

——完了!

然而皇帝只冷哼一声撇开了眼,似是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帝王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曹尚书身上。

皇帝怒斥——

“曹尚书,这就是你说的宰相府包庇罪犯?曹琬儿冒充医圣传人、污蔑朕的师妹偷人、下毒、又教唆挑事、将事情大闹上公堂,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第12章

曹尚书脊背一凉,惊恐拱手回道:“陛下,一切都是臣教女不严,臣有罪!”

说着,他走到曹婉儿的面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过。

“逆女!你告诉我宰相府包庇罪犯,罪犯在哪?我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让黛小姐蒙冤!”

“圣医谷的妙手丹仙那是何人,也是你能随意冒充的?不知廉耻!枉我悉心教导,今日起,你我父女二人便断绝关系,不准再踏入我尚书府半步!”

曹婉儿怔愣地捂着被打疼的右脸,不可思议地喊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可曹尚书急着微挽回自己的官位,哪里还顾得上这么一个女儿。

他转身向高堂之上的皇帝跪下,凄声道:“陛下,臣已与此女断绝父女关系,请陛下开恩宽恕我尚书府罪责!”

谢锦安微骇,眼看着皇帝稍微缓和的脸色再次沉下。

他知道,皇帝一向不喜推脱罪名的臣子,为臣为君,担当二字何其重要。

谢锦安再次请罪,态度更加诚恳。

他甚至主动摘去乌纱帽,拱手秉声道:“臣再请罪,谢锦安断案失责、识人不清,自请剥去官职谢罪。”

沈幼宜睨眼看向褪去官帽的谢锦安,抿着淡唇没有说话。3

“陛下,一切都是民妇的过错,与裴大人无关,你要罚就罚民妇,民妇一介布衣,死不足惜,但裴大人他满腔抱负,热忱为民,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啊陛下!”

裴老夫人不停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磕出血印也没有停下。

衙门外,百姓交头接耳后也纷纷跪下替谢锦安求情。

沈幼宜看着这一切,已经了然。

谢锦安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断案一职,他确是有些能耐。

皇帝蹙眉,这一幕他万万没有想到。

凝眼看向沈幼宜,问道:“师妹既是受害人,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沈幼宜微楞,在圣医谷时,师兄便处处想着她,袒护她,如今自己受委屈更是亲自出面……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师兄居然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

裴老夫人看向沈幼宜,再顾不上颜面,哀求道:“沈幼宜,过去是我错怪了你,我不求你原谅,但你若对远儿还有半分情意,便切不能让他——”

“姑母!”

话没说完,便被谢锦安蹙眉打断,他如今有何理由让她饶恕。

谢锦安高傲而深邃的眼眸看向沈幼宜,一时之间,四目相对。

沈幼宜冷冷瞥开他的视线,她与他的情意早在一纸休书中,断的干净。

她淡淡道:“一切皆由陛下定夺。”

皇帝点了点头,于高堂之位撩袍而坐,威严宣判——

“大理寺卿谢锦安断案不明,官降三阶,罚三年俸例,责五十仗,以儆效尤!”

“刑部尚书曹冲,听信谗言,教女不严,幸而及时止损,官降一阶,罚两年俸例,责三十仗!”

“曹婉儿,冒名顶替她人身份,心机狠毒,杖责八十,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裴秦美,为长不尊,恶意诽谤,状告不实,但念其护侄心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逐出盛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话落,公堂之上众人下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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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沉冤昭雪,蒙灰的明珠终得见日光。

一切尘埃落定。

……

宰相府中,美人卧榻。

沈幼宜侧身枕在薄衾上小憩,一身琉璃色纱裙恹恹坠地。

似是梦到了什么可怖之事,她紧闭的眼睫之上黛眉微蹙。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沈幼宜的睡眠一向很浅,被惊醒的她仓促起身。

她刚想开口解释自己并非故意睡过了头,才发觉这里已经不是公堂,更不是裴府,来人也不是谢锦安,而是她的二姐黛娴琅。

“小妹,可是又做噩梦了?”

黛娴琅一身官袍,像是刚刚下朝回来,她端着膳食走进,步态轻盈。

“二姐,我……”

一瞬间,沈幼宜的语气有些哽咽,她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二姐的怀里,紧紧环住。

黛娴琅低头看她的模样,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你的心底可还是惦记着他?”6

沈幼宜微楞,久久没有说话。

她与他的情意早被他一封休书断的彻底。

所谓惦记,不过是割舍不断那个曾经为了谢锦安不顾一切的自己罢了。

想着,她摇了摇头,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若是不惦着他,梦里又为何叫着那负心汉的名字?”

黛娴琅哄着自家小妹松开手,将膳食轻轻放在了矮桌上,道:“谢锦安如今被削了官阶,挨了五十板子,还日日在咱们宰相府守着,你可不能因为心疼就去见他。”

沈幼宜摇头一笑,家里三个姐姐都以为她还忘不掉谢锦安。

可她忘不掉的只是自己那三年的付出罢了。

她也从未想过要和重归于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时间总会淡掉她心头的那抹烦闷。

见妹妹没有说话,黛娴琅没有再问。

而是转身朝她招手道:“不说这些,府里下人说你近日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这是我吩咐厨师特地为你做的银耳羹,赶紧趁热吃了。”

沈幼宜心底触动,点了点头。

她端起羮碗,小小抿下一口,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在唇齿之间留下。

黛娴琅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兀自叹道:“今日上朝之时,源城传来消息,闹了严重的水涝。”

“水涝?”沈幼宜微楞。

黛娴琅身为朝廷御史,为此事也是忧心忡忡:“陛下已经遣人百里加急处理此次灾害,只是又不知这次要死多少百姓。”

闻言,沈幼宜手中的羹汤顿时就失了味道,身为圣医谷传人,她十分明白水涝一发,源城之地便易生瘟疫。

黛娴琅见她失了神,便道:“今日盛京街上可算热闹,圣上特地开放了今日的宵禁为源城遭遇水涝的百姓祈福,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沈幼宜点了点头,二姐是想她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出宰相府时。

一个萧瑟落寞的背影出现在沈幼宜的视线中。

谢锦安站在宰相府的正门口,着一身单薄的黑衣,如松柏一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侧。

家丁拿着扫帚走出,轰赶着人:“赶紧走!你一个被削了官阶的人老赖在我们宰相府作甚,我们家小姐是不会见你的!别白费力气了!”

扫帚打在谢锦安的伤处,他吃痛闷哼,但依旧纹丝未动。

黛娴琅冷哼一声道:“这负心汉每日辰时来,酉时去,倒是坚持,若是当初有待你这半分心思,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沈幼宜脚步微顿,收回视线,看向黛娴琅,只轻声道:“二姐,我们走后门出吧。”

第14章

入夜,盛京街上。

秋寂的月色淡淡地散在红砖绿瓦之上,楼阁飞檐鳞次栉比。

街上人来人往,荷叶灯笼各色高挂。

沈幼宜一身白色琉璃纱裙在人群之中,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曾记得几时,她那晚走在这街上时,正是遍体鳞伤地要回裴府。

想及此,她自嘲一笑。

“小妹,怎地突地这般笑?”黛娴琅站在她的身旁,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什么二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沈幼宜偏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黛娴琅一向聪明,自己妹妹一说她便知道是什么样的往事。

但她也没有再问,而是试着去转移妹妹的注意力。

“小妹,你看那个荷叶灯好不好看?”

顺着二姐的手指所指,沈幼宜抬眼看去。

然后她却没有看到那个荷叶灯,而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俊脸——谢锦安。

心慌的一下下沉。

沈幼宜怔愣地看着对面的人,攥紧的手心冰冷。1

谢锦安头戴官帽、一袭玄衣,鹰隼般的黑眸紧盯着她,

他该是今晚在此处当差,恰好撞见了她……

黛娴琅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她顺着沈幼宜的视线看去,竟是那负心汉谢锦安。

谢锦安绕过人群,大步朝她而来。

“宜儿。”嗓音沙哑,像是绕尽了思念。

沈幼宜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蹙眉疏离道:“裴大人,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莫要随意称呼我的闺名。”

黛娴琅看向谢锦安时,温柔的眼眸骤冷:“裴大人离我家小妹远一点才好,莫不是忘了几日前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盛怒?”

句句铿锵,谢锦安攥了攥右袖边的纹绣,眼眸微敛:“裴某无意冒犯,只想问相府四小姐一句话。”

说罢,男人漆黑的眼眸看向沈幼宜,眼神之中的柔意几乎快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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